托尼·斯塔克想象過,如果能再見到這個女人,他該作何反應。
但當一切都真實發生,她就在他麵前時,他卻沒什麼話想說了。
他們這個樣子...算久別重逢?算舊愛?還是需要算算舊賬。
當她再一次莫名其妙地跑掉,將他自尊踩在腳下踐踏時,他或許就不應該自找無趣再追來。
但凡他的愛比他的驕傲少半分。
這一幕,就永遠不會上演。
他還是抗拒不了這個很早以前就迷戀他的女人,也拒絕不了她遞來的,加了兩個雞蛋的煎餅果子。
由美描述不出來她現在的心情。
麵前的斯塔克,比她第一次見到他時,還要狼狽。
她垂下腦袋,找不出寒暄的話來。
最後一份報紙上那篇賽車場的報道一下湧入腦海,鬼使神差般,她看著狼吞虎咽吃煎餅的男人說。
“我、我結婚了。”
她也幸福的不得了,比他,不逞多讓。
托尼停下動作,抬頭望過來。
*
她不太高興,因為他挺得太過。
他很高興,鉗住她腰,不肯錯過眼下的點滴。
這場難舍難分的拉鋸戰裏,沒有贏家。
有的,是早就應該有,晚得夠可以的坦誠和用心。
有焚身烈火,有瀲灩春水;有愛亦有恨;還有說不盡的委屈和認命般的妥協。
他在第二股掌風落臉前抓住她的手,撈起放在唇烙上細密的吻。
“忍著。”
他吻得細碎又珍重,可吐出的話卻和動作一樣,毫不留情。
她撐在洗漱台上,看著鏡子裏的男人,意識漸漸迷離。
他好像附在耳邊好像說了很多話,又好像一句也沒說,她癱軟在冰涼的地板上,混沌不知天色幾經明暗。
男人側過臉看著高高隆起的被子,伸手將女人的臉扒拉出來,盯著看了許久,才俯身過來親了親她的眼,隨後扯開被子,擠了進去。
兩人力竭,在臥室睡得天昏地暗。
“我騙你的。”
由美一恢複意識,眼前就是一張放大的臉,霎時失神過後,她第一件事就是解釋。
她抬起光溜溜的右手。
解釋清楚,好讓他別在繼續折騰她。
別以為她傻,這男人壓根兒不是生氣,他就是借題發揮,他很早就謀算著做這件事兒了。
偏她還一時衝動,理由借口遞在人家手裏。
“我知道。”
托尼聲音沙啞低沉,滿滿的饜足感。
他輕輕笑了笑,眼神一瞬不瞬看著躺在手臂裏的人。
由美有些惱羞成怒。
他知道?還逼她一遍一遍解釋?
想起他是如何不停打斷她解釋的動作,由美索性閉上眼懶得理男人。
她想打他,手酸;她想踢他,腰酸腿酸。
她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總可以了吧。
他摸上她臉頰,手指曲起在白嫩的小臉上蹭來蹭去。
這張臉現在在他眼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他的由美原來長這個樣子。
足夠的休息後,男人神清氣爽。
“我知道,你喜歡我。”
過往光影交錯上映,霞光散盡雲霧,他懷裏的她既真實又鮮活。
他知道。
他不僅知道她超級喜歡他,還知道她愛他。
她先愛上他,她先不信任這段感情,也是她再一次選擇先一步離開他。
托尼喉結上下滾動,有些話,依舊在心口難開。
“你一直在攤煎餅?這三年一直在忙煎餅攤?”
“再次見到我,你是不是也很開心?”
“由美,你很開心的話,不用在我麵前藏著掖著。”
托尼摸著由美柔順如黑緞般的頭發,手掌一下接著一下在上麵滑動,還沒等由美回神,他的問題也一個接一個跑出來。
他好吵!
由美睜開眼,想報複性地拽男人一根胡子下來,結果手放到他光滑的下巴才想起來,她早幫他剃幹淨了。
他想要她幫他按原來的樣子修短,但她被他□□纏得沒什麼力氣,哪裏有功夫做“細活兒”,索性一把全刮掉了。
當然是用她的剃須刀。
赫赫有名的托尼·斯塔克在哥譚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窮到叮當響的那種。
回想起想到他是如何“夫人夫人”的叫喚著哀求她做那件事兒時,由美臉紅得幾欲滴血。她就知道,登堂入室的斯塔克一定不會甘心做一位老老實實的君子。
托尼念叨半天,一回頭竟發現女人趴在枕頭上睡得安穩香甜。
他止了言,靜靜地看著眼前那張陌生又熟悉的嬌顏,手虛空描畫著。
原來他很早以前就見過她。
她就是香江那個單薄美麗的黑頭發女人。
是會嘟起嘴巴刻意做作地叫他“托尼老師”的食堂打飯員工,是一起開車繞盤山公路在山頂吃晚餐約會的妙齡女郎,也是那個不顧危險替他擋槍的傻女人。
她一直都是她。
阿富汗、香江、中城、馬裏布、紐約。
這個叫由美的女人的所有馬甲,此刻都彙聚成同一張臉。
她這個對他覬覦已久,會攤煎餅的偷心盜賊,終於將他成功得手。
托尼挑挑眉,他剛剛想問的,不是前麵的那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他想問的其實是...她的心。
她有沒有想他?
有沒有同他想她一樣想他?
有沒有...想見他...
呃...太酸了,托尼覺得這酸腐的肉麻話,隻有荷爾蒙上頭的毛頭小子才說得出。
當然也不一定,他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也從沒有說過,他例外。
他的問題和思念一樣多。
由美並不是個聰明的女人,這裏托尼不細細舉例,以免她日後翻舊賬。
托尼對由美的聰明程度有十足的了解。㊣ωWW.メ伍2⓪メS.С○м҈
大概是作為一個天才的惡趣味,他習慣將人按智商分類,和特定的人說特定的話,高效又便捷。
就如,她脖子上掛的那條珍珠嵌寶石項鏈。
“藍寶石”是他反應堆的同源物質,但他肯定不能這麼和她說,至少實話實說不行。
不然她大概又會瞪大眼睛,一臉驚恐地問他,“這東西有沒有輻射啊,托尼·斯塔克!”
那女人的膽小和想太多,會將他的浪漫毀得渣都不剩。
所以,對由美,特別的愛要用特別的表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