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至小院門口,聞櫻忽而又想起自己換了個芯子,誰誰都不認得,到時候穿幫露餡兒了可怎麼辦?

她雖看完了肖染那本書,可是紙上方方正正的名字和眼前活生生的人對不上號啊。

露餡兒倒還好,她還能隨機應變圓過去,但若是有人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以為她魔怔了,要把她捉去浸豬籠可怎麼辦?

聞櫻頓住腳步,心中思索了一瞬,而後決定拿出千百種套路中最簡單也最好用的一種:裝失憶。

聞櫻說做就做,身子做作地晃了兩晃,抬手扶住額頭往後倒去:“哎呀,頭好暈。”

碧落一臉焦心地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擔憂道:“四姑娘哪裏不舒服?”

聞櫻輕蹙著眉搖了搖頭,由著碧落把她扶去榻上躺下,而後氣若遊絲地輕喘了兩聲,碧落便急得紅了眼眶:“四姑娘莫怕,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說罷,轉過身急急跑了出去。

看著碧落這般著急的模樣,聞櫻在心中暗道一聲抱歉,而後在榻上醞釀一番接下來該如何演。

醞釀著醞釀著,便睡了過去。

待再一睜眼時,聞櫻險些被嚇了一跳。

一對年約四十許、氣質斐然的夫婦,正坐在榻前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見她醒來,那婦人便上前握住她的手,連聲關切。

這婦人已有些年紀,卻保養得宜,更顯出一股歲月沉澱過的美來,且她身上衣衫款式雖樸素,用料卻是上乘,想來便是太傅夫人了。

聞櫻心中有了推斷,便定了定神,按著之前迷迷糊糊間醞釀出來的預想演道:“這是何處,你們……又是何人?”

她當真不認得太傅夫婦,這間房對她來說也當真是全然陌生的,故而她眼中所透出的茫然與猶疑也皆是真。

楚宜雲見女兒麵帶驚慌,怔愣了一瞬,而後仿若不相信般地追問道:“蓁蓁,我是你娘親啊,怎麼連娘親也不認得了?”

太傅聞鬆吟相比之下倒鎮定許多,先是扶住楚宜雲的肩膀道了句“夫人莫急”,而後再轉向聞櫻:“蓁蓁莫怕,你這是在家中,我是你爹爹,這是你娘親。”

太傅的聲音溫和卻有力量,仿佛有撫平人心的作用,聞櫻一顆忐忑的心莫名也落了下來,照著之前的預想將那些話都說了出來。

聽得女兒竟不記得許多事情,太傅夫婦愕然之餘,忙請了之前一直候在門外等聞櫻轉醒的大夫進來把脈。

大夫一遍又一遍地捋著胡須,幾乎要把山羊胡給揪禿了,好半晌才下了結論:許是風寒傷了腦子,導致忘卻了一部分事情。

這說法太過牽強,可聞櫻眼下的情況又讓太傅夫婦不得不信,隻得又開了幾副溫補的藥方繼續給她調養身子。

聞櫻原以為自己這個漏洞百出的借口不一定奏效,沒想到太傅夫婦很快便接受了下來,尤其是太傅夫人楚宜雲,拉著她的手便是一頓叮囑。

她是太傅夫婦捧在掌心中的幺女,又與上麵幾個哥哥隔了許多歲,打小便多得了許多寵愛,原主嬌蠻跋扈的性子便是這麼被寵出來的。

聞櫻在這一串叮嚀聲中走了神,待想了些許有的沒的回過神來後,就見太傅在自家夫人肩上輕輕拍了拍,安撫道:“好了,大夫說了蓁蓁身子並無大礙,你也莫要太過擔憂。”

說罷,又問了聞櫻身上了還有哪兒不舒服,聞櫻一一都答了,又想起想去看顧清之一事,想著若是太傅發話,那讓她二人見一麵應當是很容易的事情。

隻不過顧清之身居高位,不曉得他受傷一事是否另有隱情,若是貿貿然告訴太傅,似乎也有些不妥。

倒不是她信不過太傅、怕太傅與顧清之作對,隻是顧清之這人性子頗為捉摸不透,也不知他受傷一事眼下知道的人多不多。若是顧清之有意瞞著外邊兒,卻從她這裏走漏了風聲,隻怕她還沒來得及抱上這個金大腿,就先被他報複了。

聞櫻低頭琢磨的模樣落在太傅夫婦眼裏,卻成了另一番景象。

見往日裏明媚嬌憨的女兒此時垂著頭沉默不言,太傅夫人隻覺得心都被揪了一下,放柔了語氣問道:“蓁蓁還記得什麼事情,說給娘親聽聽?”

聞櫻聽得這句話,忽而福至心靈,抬起頭來眉眼彎彎道:“我記得我有一個未婚夫婿,名喚顧清之。娘親,我大病初愈,可否讓他來看一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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