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後才想起另一個更適合的詞語來形容那座夢境般的雪峰。
——楊可宜
經過最後一道邊|防檢查,駛過一段碎石路,珠峰大本營便映入眼簾。然而,下得車來,四下張望之際,除了停車場兩邊光禿禿的崖壁,楊可宜卻反而看不見珠峰的蹤影。
她穿了加絨的衝鋒衣,一陣涼風吹過,依然冷得徹骨。姣姣幾乎和她同樣裝束,也是冷得直哆嗦。這時候,梁野從打開了後備箱,不知從什麼地方扯出了幾件厚實的軍大衣,眾人如獲至寶般,一個勁誇她靠譜。
“上海大酒店歡迎你!”楊可宜沒帶墨鏡,刺眼的眼光逼得她隻能垂眸走路,這句帶著濃濃地方口音的歡迎詞簡直嚇了她一跳。
“上海大酒店?”她抬頭一看,眼前倏地浮現出一片帳篷區,不同顏色的帳篷一頂接著一頂,連綴在一塊,就仿佛遠古高山下的市集一般。而那所謂的“上海大酒店”不過也隻是在一個逼仄的牌匾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五個過分“大氣”的漢字,其本質依舊是一排帳篷。
楊可宜捂嘴而笑,心道:“在珠峰麵前,上海大酒店、雪域大飯店,沒有哪一樣擁有著原本的霸氣。”
她們四個走得很慢,姣姣一邊按著氧氣瓶裏所剩不多的氧氣,一邊問道:“還要走多久呀!我都快喘不上氣了。”
“快了,離開這片棚戶區,走進前麵的碎石路,就能看見珠峰了!”梁野來過兩次,比另外三人顯得淡定得多。
楊可宜垂著頭往前走,很快便走進了梁野所說的那段碎石路,碎石路上有很多遊人擺放的瑪尼堆,那些瑪尼堆仿佛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她順著瑪尼堆的朝向望過去,入眼便是一座高大的金字塔般的雄偉雪峰。梁野說——西藏這地方望山跑死馬,即便這雪山此刻就在你眼前,可實際距離甚至可以遠達上百裏。
楊可宜知道,珠峰僅僅隻是近在眼前而已。然而,也許是由於氣候和海拔的原因,此刻,每一個在碎石路上行走的人都表現出了一種極致的靜默,他們垂頭、凝望,哪怕拍照,都靜得隻聽得見快門按動的聲音。
“哎呀,我不行了,走不動了,我在這兒等你們。”姣姣一屁|股坐在了“珠峰大本營海拔5200米”的標誌碑前。
“那你歇會兒,吸點氧。”楊可宜把自己身上那個多餘的氧氣瓶也遞給了她。
阿燦和梁野身體素質好一些,她倆早已衝上前,隻能瞧見背影了。楊可宜其實也隱隱感覺到了呼吸係統的壓力,但那雪峰似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吸引著她不斷靠進。
耳畔隻剩下風聲,身旁折返的遊客也越來越來,直到越過珠峰的海拔測繪標記點後,楊可宜才停下腳步。
自然之力無窮,然而她向往的腳步卻太過有限。
她看見身旁有一男一女正在堆瑪尼堆,於是她有樣學樣,就地取材,堆出了一個不算精巧的作品。她想——若自己是八角街上那些虔誠的信徒,或許此刻也會雙手合十,磕一個長頭。WwWx520xs.com
回去的時候,阿燦一直在感歎,“早知道就在那‘上海大酒店’住一晚了,珠峰的星空誒,想想都特別美。”
梁野和她一唱一和著,姣姣也早已窩成一團玩起了手機。
楊可宜漫不經心地回望著歸途的風景,很久以後她才想起另一個更適合的詞語來形容那座夢境般的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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