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外的空間非常廣闊，水泥的地板上光禿禿的，除了經年的苔蘚和雨水浸漬過的印痕，幾乎再無其他。
——楊可宜
楊可宜幾乎二話不說就衝了過去，當她拉住護士的胳臂時，那姑娘竟還一哆嗦。
“你幹什麼？”對方顯然有些排斥楊可宜的無理行徑。
“對……對不起，你可以告訴我你在負二樓遇見的那個小姑娘長什麼模樣嗎？”
護士一臉懵懂，楊可宜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解釋道：“她是不是跟我一般高矮，瘦瘦的，頭發比較長？”
聞言，護士似才放下了戒備心，熱情地回答道：“對對對，那病員服太大了，她就像根蘆柴棍一樣在裏頭晃蕩。”
“你看到她去哪兒了嗎？”楊可宜燃起了一絲希望。
護士頓了頓，思索一陣後回答道：“我當時拿了資料也去搭電梯，不過那電子屏上的樓層一直顯示到10樓都還沒有下降的趨勢，我等得不耐煩，就走樓梯上到一樓來的。”
“那趟電梯就是那個小姑娘搭乘的那一趟嗎？”曹向陽忽然插嘴問道。
“當時我的資料就拿在手裏，從她進電梯到我去搭電梯，中間間隔不會超過三十秒，所以，應該是她。”
小護士的答話倒是邏輯清晰，但其內容又叫楊可宜犯了難，她不禁皺著眉頭對曹向陽道：“電梯一直到十樓都還在上升，中間又沒什麼停頓……可是，骨科住院部是在6樓呀！吳喜悅去那麼高的樓層幹什麼？”
“哎呀！”另一個護士忽然驚叫一聲，她連忙扯了扯身旁同伴的袖子提醒道：“你說的那個電梯是不是2號電梯？”
“對呀！”
“2號電梯是護工搬運醫療物資的專用通道，那個電梯是整個住院部唯一一個可以通到頂樓天台的電梯，那小姑娘該不會是直達頂樓去了吧？”
“我想吹吹冷風，把自己吹感冒，感冒了就不用去上學……”
“楊老師，明天就是周日了……”
吳喜悅的話語倏地在楊可宜耳旁響起。她向護士道了句謝，然後撒腿就往二號電梯跑去。楊可宜用盡全速，以至於曹向陽都加快了速度才重新追趕上了她的腳步，“這是怎麼回事？”
“吳喜悅一定在天台！”楊可宜按下“13”的按鈕，她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
“你確定？”
“嗯，她心結未解，對學校的抵觸情緒也就沒有消解，她很有可能故技重施……甚至……”楊可宜不敢再往下說，她隻恨電梯不能再快一些。
曹向陽感受到了她的急躁與焦慮，不由得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放輕鬆，或許她真的隻是睡不著好奇出去走走，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楊可宜微微點了一下頭，“但願吧！”
“叮！”電梯到達十三層。
楊可宜一腳邁出電梯，便見十米外有一扇洞開的鐵門，外間燈光順著門洞透進來，讓走廊的燈光顯得更加晦暗。曹向陽往前跨了一步，把楊可宜擋在了身後，他沒有多說話，徑直就往鐵門外走去。
鐵門外的空間非常廣闊，水泥的地板上光禿禿的，除了經年的苔蘚和雨水浸漬過的印痕，幾乎再無其他。但站在天台上，一盞明晃晃的探照燈徑直打在頭頂上，熾烈的燈光讓楊可宜很是不適，但她顧不得那麼多，還是雙手合攏，高喊了一句“吳喜悅！”
不到十秒，她聽見了一句低低的回應，“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