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前篇(1 / 1)

阿拆是個怪老頭,不僅脾氣怪,行為也古怪,就說前幾天,他執意要求顧壞把他送回鄉下呆幾天,大山裏安靜,但人來往密切。

顧壞陪著阿拆早睡早起,天還沒亮,阿拆就去附近的小河邊釣魚看日出,上岸的魚還挺多,隻是大隻的活的久,吃了罪過,小的還沒活夠,又不忍心,於是岸上的魚多半又跳回水中,通常日落時回住處,他還找了幾張小木椅,說是留給途經河道的人,釣到不大不小的魚就可以送給他們,幾天來阿拆交了幾個新朋友,但都叫不出名字,有的甚至描述不出大概的樣貌,不過不重要,看起來老頭子很享受這樣的悠閑時光。

鄉下信號弱,顧壞關掉所有通訊設備,雖然樂團都在忙著準備演唱會的事,這時候失聯實在交代不過去,況且阿佐脾氣衝,又是個急性子,若換以前,他一定會一路怒火殺到顧壞麵前,畢竟道理通常都在他那裏,但這次不同,阿佐的心思已經不在樂隊上了,並且在下個月的海體中心演唱會,阿佐將對著在場的所有歌迷、媒體包括聚光燈下,正式宣布自己要離隊單飛的決定,隨之而來的,是oldtimes樂團將無可挽回的走向解體。

一想到阿佐這個人,就很難開心起來!

和以往相同,顧壞可以坐在門口寫一天的歌,不同的是,這幾天廢紙團扔的次數明顯減少,他的心也在浮躁中於山澗慢慢沉浸下來。

中午顧壞做了蘿卜幹飯團,煮了壺熱麥茶送去,雖然蘿卜幹沒營養,味道又單一,不過阿拆就喜歡這一口,每頓可以吃兩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飯團,人老了,食量在慢慢減少,有些意外顧壞今天帶去的四個飯團,對方居然全部吃光,水壺裏的熱茶也喝的一滴不剩,真是不可思議,這幾乎是老頭子年輕時才有的飯量。

“今天風大,要不要先跟我回去?”

“不,下午還有朋友來。”

“那你披上外套,傍晚我來接你。”

“你不接我我也知道怎麼回去。”

“是,回去的路你熟,可我在這也沒有別的事做,除了寫歌給你做飯,其餘的時間我想陪陪你?”

“我不要你陪,你又不是一個可愛的人。”

“那你晚上自己回去?”

“當然,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顧壞笑笑,抖幾下外套給對方披上,順便看了一眼椅子下的空魚簍,老頭子每天自得其樂的空簍子出空簍子回,要說起來,顧壞還沒吃上他釣回來的魚。㊣ωWW.メ伍2⓪メS.С○м҈

“.....你快回去吧,吵吵死。”

“老頭,晚上帶條魚回來,我給你做湯。”

“什麼湯?”

“我隻會魚頭豆腐湯。”

“那好吧,我會帶魚回去,但你得付費。”

“好的,我付餐費。”

回家後,顧壞照舊坐在門前寫歌彈吉他,困了就躺搖椅上睡會,直到傍晚火燒雲,落日餘暉。

“明天帶阿拆去集市逛逛吧,這老頭真是怪,回到鄉下哪也不去,每天就坐在小河邊釣魚,以前住鄉下,可從來不見他釣魚。”

“太陽都下山了還不回來?”顧壞坐不住,提著一壺重新燒好的熱茶去接阿拆,路很短,目視由遠及近,阿拆禿頂的腦袋和窄窄的後背慢慢露了出來。

那個老頭,現在已經把腦袋垂的很低,坐姿像在瞌睡,又過於板正,有點像人禱告時的樣子,魚杆鬆落地麵,魚簍裏有條活潑亂跳的草魚,顧壞小心翼翼的坐在第三張木椅上,他許久不哭,漸漸也忘了哭是什麼感覺,但哭的動作其實是個本能,如果還有本能,那麼這時候他應該會坐在邊上淚流滿麵,但事實上,他的確麵容痛苦,卻無法哭泣。

靜悄悄的死亡,似乎是阿拆身上自然形成的一種風格。他是個了不起的機械發明家,一生發明了很多東西,比如太空技術倉探測器機械豬機械人....凡是科學邊界他都熱愛,這樣的人,通常身上缺乏情趣,但專一性極高,一生惡作劇的服務過兩任主人,並且對第一任主人一直念念不忘。

顧壞很快意識到,他將是阿拆留在地球上最好的作品,同時也是最孤獨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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