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場魘了好久的一場噩夢,終於醒了過來。
帝非爵還在發燒,頭上燙的不行,前世的一切恍如鏡中花,水中月,在回想起來前世一切的時候,刻在骨子裏的警惕也終於徹底覺醒了,縱然腦子昏昏沉沉,背也下意識的弓起,腳稍微挪了個地方,眼睛半眯著不露聲色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等看到坐在石頭上用柴火撥弄著火堆的璃火,帝非爵微微一怔,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披著一件披風,璃火漠然的開口道:“醒了?”
帝非爵敏銳的察覺到璃火似乎有些不對勁,隻是看她一切似乎又很正常,找不到不對勁的地方。
低聲咳了一身,一手撐地,勉強的坐了起來,這麼艱難的樣子,帝非爵撇過去,璃火還是漠然的樣子,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
帝非爵自覺地無趣,外麵天已經黑了,隻有璃火前麵的這一堆火還在燃燒,柴火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隱約的還有血腥味。
帝非爵開口想說話,發現喉嚨疼的厲害,有氣無力的開口道:“你怎麼在這?”
璃火陳述,“本君在王宮察覺到國君有一難,正巧無事,就出來助國君一臂之力。”
說完有些嫌棄的看了帝非爵一眼,“身為一國之君,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國君還是先提高提高自己的實力為好。”
帝非爵聞言想嗤笑一聲,可是牽動了傷口,表情扭曲了下,敷衍的開口道,“國師說的是,寡人回去之後一定勤於練習國師交給寡人的劍法。”
璃火再次沉默了下,對帝非爵調笑沒有任何的反應,精致的臉被跳躍的火光映的明暗不定。
帝非爵挪了下身體,讓自己靠近些火堆,“寡人餓了。”
璃火:“忍著。”
帝非爵差點氣笑了,不過湊著火光正好看到璃火的衣服,上麵紅跡斑斑,在白色的衣服格外的顯眼。
等等·····
白色!
帝非爵記得這位可是從來不穿紅色之外的顏色,今天是怎麼回事?還有上麵是血跡吧,垂在地上的裙擺已經變成了暗紅色,不知道染了多少血。
果然不對勁。
帝非爵眼珠子一轉,拿起一根木柴撥弄了下火堆,仿佛不經意的開口,“國師相信這個世界上魂魄麼?”
璃火:“一切皆有靈。”
帝非爵:“那······”惡人必有惡報是真的麼?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來說,他死上千百次也還不上他曾經欠過的孽,為什麼他不但活了下來,還來到了這個時空?
還是說隻有他是例外。
璃火卻直接打斷他,“本君要建一座星台。”
帝非爵眼皮一跳,不說好還是不好,反問,“做什麼?”
這一瞬間一直沒有表情的璃火臉色甚至是猙獰的,“弑神!”
這次陷入了更為長久的沉默,火焰還在劈裏啪啦的燒著。
帝非爵聲音有些幹澀,試探性的道,“你要回去了?”
璃火這次沒有回答,而是直接站了起來,帝非爵嚇了一跳,聽到璃火用那種捉摸不透的語氣道:“又有人來了,你在這裏等著。”
說完提著隨便放在地上的青銅劍沉默的往外走,表情甚至有種端莊的朝聖感,有點像那次城牆超度亡魂的那一次。
等她出去後,帝非爵才意識到好像有點不妙。
國師大人好像·········變態了。
作為一個曾經妄圖毀滅世界的變態,帝非爵對這種表情非常的不陌生,現在似乎看到一個同類,這個人還是被他歸類於王後無害的那一類······
帝非爵開始思考他成功討到老婆成功率。
這個山洞也不知道是璃火是怎麼找到的,他意識的最後隻記得他殺紅了眼睛,勉強逃開,脫力的倒在一個樹洞裏,外麵還做了些掩飾。
帝非爵眼睛微暗了下,沒有記憶的他即便記得鍛煉,但是到底還是太弱了,這次也是他大意了,沒想到他下手竟然這麼快。
帝非爵扶著山壁站了起來,牽動了傷口,草草綁住的傷口立刻滲血了,踉蹌的往外走,心裏還有心思自嘲,多久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了,還有隨著風吹進來的血腥味。
都讓他有種懷念的感覺。
帝非爵用幾乎是龜速,慢吞吞的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後背無力的弓著,好像毫無攻擊了,一個在璃火淩厲的攻勢下艱難的掙脫的殺手看到這一幕,眼睛一亮,想都不想提劍衝著帝非爵的脖子刺了過來,冰冷的劍鋒閃過一陣寒光,速度極快,眼看就要挑破脖頸上的動脈,殺手平靜的臉上閃過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