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我們村莊標誌的那株老榕樹,還是那樣大,那樣茂盛,那樣為村民遮陽擋雨。樹幹上的皺紋比以前大、深,在我們這代人以後,就很少有人把爬黃桷樹當成樂趣,現在都是獨苗,怕這怕那的,在鄉村裏小孩兒的玩樂比我們那代人少多了,除了耍點玩具之外,也沒其它的娛樂。或許在多年以後,擺龍門陣時擺到我們是如何爬樹時,後代的後代們可能會眼睛睜得大大的,猶如是在聽一個神話故事。
小曾看起來和十年前一樣年輕,豐韻的身體,黃色的頭發襯著她圓圓的臉,有句三分人材七分打扮的話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深刻的表現,此刻她正悠閑坐在門外三合土的壩子裏曬太陽。
盡管是上午,又是趕場天,壩子裏太陽下還是圈起了一桌麻將。
打麻將是種習慣,也是種娛樂,不管春節的氣份過沒過都是這樣。
早晨,吃過早飯後,我就叫阿玲和我出去轉轉。回來幾天了,還沒正式出去和村上的人接觸過。阿玲說今天天氣好,她要洗衣服,就不去了。我轉念一想,也好,先出去看看情況,畢竟也有那麼多年沒回來了,村子裏是啥情況我都一概不知。
出了家門,林子裏的小道上基本上沒人走動,都上街趕場去了。不自覺地我就走到了小曾的茶鋪前,她這兒既是村子中心,又是村民們聚集的地方。
看到她坐在壩子裏曬著太陽,我叫了聲:三姐你好啊。
小曾看見我也沒有吃驚的樣子,很自然地對著我說:淩老板,你終於回來了,幾天前就聽說你回來了,咋了?舍得出來見人啊。
就連那桌打麻將的也停了下來,都起身招呼著我喊著泡茶。
我走過去,我也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來,嘴裏咕嚕著就挨個遞上煙連說大家繼續,繼續。
小曾給我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我也就在太陽下坐起來,陽光照在人身上那是種特別舒服的感覺。我對小曾說道:三姐,看你現在還是那樣,就是嘴上不饒人。我發覺你現在的造型不錯啊,看你的模樣就能感覺到現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小曾苦笑了一下對我說:是不是哦,好個鏟鏟,我們鄉壩頭的人讓你笑話了哈。
我搖了搖頭。
小曾不解地問道你搖啥頭哦。
我心裏想到這個小曾嘴還是那樣刁,不過她的性格就是這樣,我也沒生氣於是對她說道:三姐,你純粹是在說廢話,你是鄉壩頭的人,我就不是啊,哦,你想開除我就是你能開除得了的?
小曾哦了一聲說:不是我開除你哈,是你自己就這樣做的。我咋沒覺得呢,我這才和你說了兩句話,那點不饒你了,你說說,這麼久沒見你了,說上兩句話你的意思就說我好象是在損你的味道,沒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