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的主人撚起一顆,盯著珠麵上的倒影,莫名就笑了。
“果然還是很天真。”女人低低笑著,撚起的珍珠重新鬆落,落在玉盤上發出清脆聲響。
就這樣一下又一下的,往複循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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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落再次見到源玖紀已經是多日之後,匆匆跑進殿內就看到那個叫鬥牙王的男人正在幫她挽袖子,一點點往上挽,動作輕柔極了。
“阿落。”看到阿落,源玖紀眉眼軟化,臉上掛著溫柔的微笑。
男人沒看阿落一眼,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源玖紀身上,一絲一毫都沒多餘留給別人。
阿落先是惡狠狠瞪了眼不把他放在眼裏的男人,然後走向源玖紀,來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蒼白又瘦削的麵容,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翠子姐姐,你瘦了。”她是真的瘦了,幾天不見,她整個人窄了一圈,明明之前還有些肉的,可現在連肉都沒有了。
“沒吃什麼東西,自然會瘦啦,阿落看著也瘦了,是不是這些天沒好好照顧自己?”源玖紀對阿落說話一向都是溫溫柔柔的,她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
就算知道他身體裏有奈落的靈魂,她也依然隻把他當做那個叫阿落的少年。
因為她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自始至終都不是阿落。
在演技這塊上麵,奈落真的是佼佼者,不愧是在過去五十年裏變換過不同姿態,男女老少全都來過一遍的影帝級人物。
他隻會在不重要的人麵前暴露自己真正的麵目,而在源玖紀麵前,他永遠都是天真馴良的模樣。
殿內的溫度比之前暖和了許多,因為裏頭點了很多蠟燭,為了驅寒,鬼燈還特意讓南野娜娜去弄了個暖爐。阿落這幾日為了能夠見到源玖紀,時不時就跪在伊邪那美殿外等待,跪的不舒服了就換坐姿,因地獄最近的氣候偏冷,這硬生生坐了幾天的後果就是全身筋骨都不太舒服,如今進入這片溫暖的區域,溫暖的氣息侵入身體內部,讓他不禁犯困。
“我沒什麼,隻要翠子姐姐沒事就好。”倦色明顯,可他依舊揚起微笑,告訴對方自己沒事。
他不在乎自己怎麼了,他隻要眼前的女人安然無恙。
阿落的麵色的確不太好,看上去很疲憊,鬼燈說過他在伊邪那美殿外一直等著她。
心裏對阿落是有些愧疚的,如果不是因為……他也不必來這個地方受罪。
生者本不該來此。
“阿落,累不累?要不先回去睡會兒吧。”她希望這孩子別把身體累垮了,本就是長身體的年齡,這麼累著對發育不太好。
阿落的身體是有些疲憊,精神卻是一點都不累,他一直在擔心眼前這個女人,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感受。他在乎這個女人,比桔梗更甚,即便這個人長著一張他恨不得弄死的一張臉。
“我不想睡,我想陪著翠子姐姐。”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軟軟的少年音,他看到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覆在女人那隻幹淨又有些骨瘦嶙峋的手背上。
殺生丸掃了眼阿落那隻爪子,他的眼微微眯起,危險的氣息泄露,但沒有影響到阿落,因為少年衝女人露出了天真的微笑。
仿佛他隻是一個天真的孩子。
實際上殺生丸比誰都清楚,這個在源玖紀麵前天真馴良的少年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惡狼。
反握住阿落的手,手掌的冰涼讓源玖紀蹙起了眉頭:“手怎麼那麼涼?”
阿落搖搖頭,表情帶了點害羞:“翠子姐姐,我沒事。”
源玖紀看著他,恰好盯到他頭上有根毛翹著,下意識把手伸過去,幫它往下壓了壓。
這是個很細微,很微不足道的動作,卻讓阿落和殺生丸齊齊看向了她。
被盯著,源玖紀也不在意,她又壓了壓阿落的小翹毛,笑了笑:“待會兒拿水壓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