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玄關處的矮櫃上有一台老式的電話機,此刻它正發出刺耳的響聲。
那鈴聲足足持續了四十幾秒的時間,就在即將掛斷之際,一隻手將它的話筒拿了起來。
“您好,日暮神社,請問有什麼需要服務?”接電話的是個穿著神官服的少年,少年模樣清俊,身材清瘦頎長,年紀大概在十四五歲的年紀,眉宇間透著一絲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著冷靜。
“好的,我們馬上就過來。”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少年平直的唇角往下壓了壓,眉頭微蹙的他把電話掛斷後,馬上朝裏麵喊了一聲:“爸爸,醫院來電話說玖紀奶奶不太好,要我們馬上過去!”
喊音中多了一絲憂慮和慌張。
聽到少年這一喊而率先衝出來的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老人看上去身體挺硬朗的,白花花的頭發已經稀疏不已,穿著件簡單的深綠色毛線開衫和一條舒適的休閑褲,他的手裏還拿著份折了兩折的報紙。
見到跑出來的老人,少年立馬上前去扶住他,口吻免不了多了絲擔憂:“爺爺,您小心點。”
“去醫院,咱們現在就去醫院!”老人的臉色不太好,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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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獨間的單人病房內,有一群人正圍在一張病床前。
白發蒼蒼的老人此刻正握著一隻布滿皺紋的手,對著這隻手的主人,他輕輕喊出了一個名字:“玖紀姐姐。”
手的主人此刻正躺在病床上,她已經不能自主呼吸,隻能靠呼吸機來維持,聽到老人的輕喚,本來閉著眼睛的她慢慢睜開了那雙視線早已模糊的眼睛。
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會漸漸看不清東西,明明老人離她那麼近,可她已經看不太清他的模樣了。但從對方的聲音和叫喚的稱呼,她還是能辨析出誰是誰。唇角往上微微一彎,她的目中含著暖暖的溫和:“草……太……”
她的聲音很輕,嗓音也溫溫柔柔的,一如她這個人,似水溫柔。
這聲“草太”直戳老人淚點,片刻他便哭了起來。
“玖紀姐姐……”聲音帶了一絲哽咽。
“我……做了個夢……”玖紀的聲音很輕很輕,她其實沒什麼力氣多說話,她知道死亡已經在她眼前,可她內心依舊不舍,依舊不甘。
草太沒有說話,靜靜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夢到戈薇了……還有,犬夜叉,珊瑚,彌勒法師,七寶,玲,楓婆婆,琥珀,桔梗,冥加爺爺,鋼牙,邪見先生、神樂、神無、奈落……還有他……”將故人們的名字一個個念出來,玖紀的口吻中帶著無限思念,這些人有的是親人,有的是朋友,有的是敵人,他們都曾在她少女時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而她最終也隻能靠回憶他們去支撐自己的一生。
這些名字,在場除了草太外,誰都不知道,但其中有一個人的名字是在場人都十分熟悉的,那個早早嫁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的日暮戈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