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陽光明媚,萬物複蘇,安靜了一個冬天的樹林開始熱鬧起來。
嘴裏叼著草靠在樹下曬太陽的十五感覺眼前一暗,不耐煩的睜開眼,“擋著太陽了。你來幹嘛?”
“上山采藥啊!”胡蕭一副受了侮辱的樣子,“我這副打扮你看不出來?”
“上山采藥你跨個藥箱?就算你不想繼承你爺爺的衣缽,裝也麻煩裝個樣子出來好嗎?采藥背的是竹簍。”十五臉上一臉嫌棄,手卻伸過去打開了藥箱,毫無懸念,裏麵裝了牛肉幹和兩瓶果酒。
胡蕭放下藥箱遞給他一瓶酒,左右看了看,“初一呢?我一早上都沒看見她,去哪了?”
不提初一還好,一提初一十五就來氣了,他狠狠咬了一口牛肉幹問:“夜歡回去有一個月嗎?她怎麼又來了?我現在一看見她,腦袋這麼大...”十五拿手比劃了一下。
胡蕭皺了皺眉,“夜歡是來找初一玩的,她都不稀罕跟你說話,你腦袋大什麼?”
“對啊!她來找初一啊!她一來,十二個時辰都纏著初一,我,我這都兩天沒跟初一說上話了。
初一到底是我媳婦,還是她媳婦?”十五越說越來氣,仰頭又喝了一大口的果酒。
胡蕭撇撇嘴,“你倆又沒拜堂,不是她媳婦,也不是你媳婦。”
十五頓時更鬱悶了。
是的!
喜帖都發出去了,人也都請來東虛山莊了。
結果...就因為多管閑事的天崇掐指一算,說日子不吉利,此事硬生生的給推到了兩年之後。
為這件事,喬鶯差點要欺師滅祖一回了。
原本天崇的地位,就足夠他一句話定乾坤了,加上還有一個為了給喬鶯添堵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夜賢,以至於原本前來賀喜的賓客紛紛倒戈,最後東虛山莊白花了銀子請他們大吃大喝了幾天,喜宴變成了他們花別人家錢聚會的日子。
本來十五也覺得這件事挺好的,以他娘的性子,拜堂成親第二天,八成就要催著抱孫子了,這事初一和他可真沒做好準備,推遲就推遲。
可十五萬萬沒想到,夜歡一聽說他們不成親就徹底賴在東虛山莊不走了。
“袁林呢?”十五鬱悶,甩了甩頭問。
胡蕭好像沒聽見他說什麼似的,眼睛突然瞪大盯著他的嘴角看。
“你看什麼呢?”
“十五,你上火了。你看...”
十五一巴掌拍掉了他伸過來的爪子,“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
胡蕭挨了打卻不惱,摸著下巴故作深沉的問:“十五,跟兄弟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從九泉閣那晚之後,就沒挨著過初一了?”
十五眉頭微微一蹙,不動聲色的問,“九泉閣哪次?”
“房頂上的那次啊...”
話還沒說完,胡蕭眼前一黑,十五整個人已經撲了過來,胡蕭被他摁在地上動彈不得,一邊告饒一邊拉人下水,“你別打我一個啊!他們都看見了。”
“他們?”十五的臉更黑了,揪著他的耳朵就扯。
“就...所有人!”胡蕭大喝一聲,看見石化了般的十五,他忙將他推開,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捂著自己通紅的耳朵的道,“這也不能怪我們,誰讓你們兩個那麼招搖,哪裏不好去,非坐在房頂上。那意思不就是讓我們所有人都看的嗎?”
十五兩手交疊抵在額頭上閉上了眼。
胡蕭見狀,顫顫巍巍的問:“你不會想團滅了我們吧?”
十五半晌沒吭聲,再抬起頭看他的時候,深深歎了一聲,“就是。”
“啊?”胡蕭還在想他要怎麼滅口,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十五惱了,“我說‘就是’,我還覺得挺好的,可初一...我現在一靠近她,她就說我影響她練劍。你說我能不上火嗎?”
胡蕭聞言舒了一口氣,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道,“這事好辦。”
“好辦?”
“以我的經驗...”
“你有經驗?”
“袁十五!”
“你繼續說。”
胡蕭瞪了他一眼,“以我最近看戲本的經驗,初一這是害羞了。屬於...正常反應。俗話說的好,酒後亂...”
十五眉頭一挑,胡蕭立刻咳了一聲,“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今晚咱們給初一喝點酒。”
“酒?”
“當然不是這種,是你爹藏起來的那些。依我的經驗,隻要一杯酒就夠了。”
“你又有經驗了?再說,就是這樣的酒初一都不會喝,更別說我爹藏的那些了。我總不能掰開她的嘴,給她灌下去吧?”十五忍不住的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