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如同往常一樣,打開鋪子大門準備做生意,剛開了門就聽到外麵的喧嘩聲,有姑娘探入頭問道:“聽說詩琴公子會來這裏演奏,是真的麼?”
我不解地轉頭看向莫英姿,他也一臉疑惑,我向姑娘搖頭,“沒有啊。”
“奇怪了,他們說詩琴公子以後會經常來這個鋪子演奏我才來的啊。”
我笑道:“這裏是理發店,不需要樂師來演奏呢。”
姑娘帶著失落的眼神離去。
莫英姿幫我沏好茶,道:“昨日詩琴公子和你聊了些什麼?”
我拿起茶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道:“也沒什麼,就說他每逢初一都會去罌洛宮,問我願不願同他一起去。”
“隻是如此?”
我拿茶杯到唇邊喝起,“是啊。”
“沒有說對你上心的事?”
我喝下的水一口噴出,正這時門外有喧囂聲,循聲望去詩琴在店門口,逆光看著他的臉還是如此奪目,他緩緩用著好聽的聲音說道:“看來你們正在議我。”
我用袖子抹去唇邊殘餘的水,看他道:“詩琴公子你怎麼來了?”
他拿著琴往前一提,“來奏琴啊。”
我不解地看著他,他輕笑一聲走到鋪子裏,環往了一下四周,道:“一來給你們增加點人氣,二來我找個固定的地方可以奏琴,不是兩全其美?”
“這……”我望向莫英姿。
詩琴沒有理會我,藍色的長袖輕盈一揮,瞬間就架好了琴。
門口紛紛有人在圍觀,對著鋪子指指點點。
詩琴則旁若無人,拿出琴放在麵前,用手輕輕從右撫到左,然後深吸一口氣,玉指開始在古琴上波動,化成一縷悠然的琴聲。
我用手輕按住他的琴,道:“這樣打擾我做生意啊。”
“果真麼?”他輕笑,抬頭看向門口。
我隨著他的視線望去,門口已經好多人此起彼伏叫道:
“我要剪發。”
“詩琴公子的生意一定要光顧啊。”
“詩琴公子的琴聲真是太動聽了。”
我看著蜂擁而至的人群有些驚慌失措,吼道:“大家,一次隻能一個人。”
“我!”
“我要剪。”
“是我先來的。”
“你讓開。”
看著瘋狂的女人們我無奈之下隻能關了店鋪的門說道:“今天先不營業。”
轉過頭指著一臉笑意的詩琴歎氣,“你個禍水。”
詩琴的手停止波琴,還留有些許餘音在耳際。
“過兩日就是初一了,你準備準備。”
我不解,“需要準備什麼?”
“見他的心情。”
我心裏咯噔一下,他不說不覺得什麼,現在他一說我果然有莫名的緊張感。
分離了一個多月,完全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會不會想起我?
冷笑一聲,想起我也是露出嫌棄的樣子吧。
初一,我同詩琴來到了久違的罌洛宮門口,丫鬟看到詩琴笑著迎接進去,似乎一點都沒有認出我來,手攔在我身前,道:“你是誰?”
詩琴解釋道,“我的助手。”
丫鬟滿臉好奇,“詩琴公子以前怎麼沒聽說你需要助手呀?”
詩琴一笑,然後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跟他進去。
我先同他來到了一個類似於後台的地方,他在那裏做著上台前得準備。我記得每逢初一的茶話會都是先看表演節目的,不過一般多是看人舞劍或是一群美女跳舞,從來沒見過單獨奏琴的表演。
“今天你奏的是什麼曲子?”
詩琴用手指從古琴一根根弦播下,爾雅道:“《花落人斷腸》。”
這不是我此時的心境麼?不知一會聽了會不會情緒失控大聲痛哭。
我在後台百無聊賴,詩琴卻一番悠然自得的樣子,好像隻要有琴,他就能獨自奏一天。
“詩琴公子,可以出場了。”門口有丫鬟招呼道。
詩琴收起琴,看了我一眼,“走吧。”
來到了久違的大堂,雖然我隻是在一個小小的角落,不過視角還算不錯,可以看到大部分的人,環視了一圈下來認識的人隻有罌蓉,她看上去像是在想心事的樣子,低著頭不語獨自喝著茶。
詩琴在舞台的角落坐下,等待舞者準備就緒就開始奏了起來。
花落人斷腸,果然讓人聽了很寂寥愁苦。隻是我無心於琴聲和舞蹈,隻是靜靜地心跳等著見到相思之人。
一曲舞閉,舞女們紛紛行禮下了台,幾個人紛紛從我身邊經過,詩琴來到我身邊,默默坐下,“他要來了。”
“我知道。”
通常都是表演完節目罌洛就會入座,這次也不例外,他摟著罌瓊罌慈坐下,再一次見到他的臉,心跳止不住猛烈地律動,雖然相隔甚遠,不過那舉手投足見了一眼便知道那就是罌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