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莫英姿不解地看著我。
“我說，舍得剪發的人不多。”意識到口誤，我馬上改口。
“是啊，恐怕你是第一人了吧。”莫英姿笑著合上折扇輕巧一下我的頭。
我掩嘴輕笑一聲。
門外忽然有個姑娘輕叩門板，“姑娘。”
我看向她，微微一笑，“什麼事？”
“剪了發，果真能忘記過去的愛恨情仇麼？”
我點頭，“沒什麼忘不掉的，一剪離愁，往事留於發間。”
姑娘的樣子有些猶豫。
“進來吧。”我指引她坐到位子上，她在門口猶豫了半響，還是跨進了鋪子。
她滿臉的愁苦，我給她在脖子上繞上一圈方布，把她盤好的發放下。
“不知姑娘有何傷心事？”
姑娘垂著臉，道：“我爹娘去世，我現在隻有去青樓最後這條路了，所以我要一剪長發，重新開始。”
我拿剪刀的動作停了下，看著銅鏡中的她，“姑娘，人各所長，未必隻有去青樓這條路。”
姑娘忽而落下淚水，“你不知，我從小性子倔，不願做粗重的活，想想女子要出名賺大錢隻有青樓這條路。”
我搖頭，“青樓女子活得不如你們想得那麼逍遙快活，更多的時候是一種悲情與無奈，這一賣就是一輩子的身，有些人都熬不到出頭之日。”
姑娘雙手掩麵，“那我該怎麼辦？”
“還是那句話，人各有所長，你得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才行。”
姑娘眼睛一轉，“我沒什麼出息，從小就喜歡塗脂抹粉打扮自己，也沒什麼特長。”
“那姑娘可以做美容師啊。”
“美容師是什麼？”姑娘突然轉過頭看著我。
“就是讓天下所有姑娘都變美的一個職業。”
姑娘眉毛一擰，“有這個職業麼？”
“你願意嚐試，就有了。”我輕笑。
“這樣啊。”姑娘忽而恍然大悟，“謝謝姑娘，我去試試看。”
我點頭，“那，頭發還剪麼？”
“剪！”她堅定地點頭，“今天起要重新開始。”
我提起剪刀，撫平她的長發，將她肩下的發全部剪下，用緞帶紮好遞給她。
“謝謝姑娘。”她眼中充滿感激。
我眼帶笑意看著她。
她離開鋪子後莫英姿上前拍了我的肩，“蝶兒你怎麼都是義務的。”
我才用手捂住口歎道：“啊呀，又忘記收錢了。”
隨後和莫英姿對視而笑。
“莫大哥，我一個人出去逛一逛。”出鋪子前我向莫英姿道別。
莫英姿一臉不放心，“自己當心點，確定不需要我陪麼？”
我點頭，剛想轉身又被莫英姿叫住，“還有，叫我英姿。”
“好，英姿。”
說完莫英姿馬上轉回頭，想象他臉上的紅暈不禁覺得一陣好笑。
我一個人來到小橋上，看天色應該是申時。我悠閑地在小橋上看風景、看人群、看著小攤販坐著一批又一批的生意，時不時有小船從橋下經過，我大半個身子探在橋的外麵，陽光照在波紋細碎的湖麵上，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麵中我斑駁的倒影，怔怔地移不開眼。
直起身看著走過橋上的人，各種翩翩公子，各種花容佳人，孩子看上去純真，老人看上去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