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兩個丫鬟帶著虛弱無比的冰進來,把他扔到了地上,我蹲下身問冰有沒有怎麼樣,他艱難地搖了搖頭。
我轉頭看向碎澤,“你想怎麼樣?”
他眼睛微眯,薄唇微啟,“他就是你要找的第四個人。”
聽完他說這句話我整個人著了魔似得不能動彈,隻是嘴裏輕輕念到:“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看向冰,他虛弱地低下頭,我抓住他的手,道:“就算是你,我也不會殺了你。”
一旁的碎澤冷笑道:“哦?是麼?看來你天籟雪靈是不想要了。”
“你什麼意思?”
碎澤一聲冷哼,“想要天籟雪靈,就當著我麵殺了他。”
我抓住冰的手僵持在空中,頭皮發麻,有暈眩過去的感覺。
看著我麵前的碎澤,真恨不得殺了他,但是他卻有能救罌洛的天籟雪靈。而冰,他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還陪著我跪了一夜,我實在不忍心下這個手。
絕望地落下淚,不知所措。
我開始懷念以前太平的生活,懷念沒有穿越來前雖然平凡但沒有這麼多波動的生活。當人生出現這麼大一個選擇題,而且選什麼都是錯又不得不選的時候,我才體會到了無助、絕望和痛苦。
我能做的隻是不停搖頭,不停流淚。
“想好了沒有?”碎澤的聲音有一絲不耐煩。
我搖頭,“我做不到。”
“那罌洛就永遠沒有辦法醒過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走到碎澤眼前,握緊雙拳,指尖蒼白。
碎澤臉上毫無笑意,片刻後道:“為了這天籟雪靈都死了兩個了,再多死一個又何妨。”
我“啪”的一巴掌甩上碎澤的臉,說道:“你個冷血的變態,你是不會懂的!”
碎澤怔了片刻,隨後猛地抓住我胳膊,將我推倒在冰的身邊,拔出冰的佩劍扔在了我麵前。
“若你出來的時候他沒有死,那你就永遠別想拿到天籟雪靈。”說完拿起天籟雪靈重重地關上房門出去。
屋裏瞬間昏暗不少,我看向冰,“你怎麼樣?怎麼看上去這麼虛弱?”
冰緩緩抬起頭看我,道:“殿下,殺了我吧,這樣才能救宮主。”
我拚命搖頭,“不可能,我下不了手。”
冰的氣息很微弱,他的笑淡到幾乎沒有,“看來得我自己來。”
“不可以!”我斬釘截鐵地說道,“你不能死,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冰聽到這句話似乎很滿足,笑意漸濃,“其實當我知道自己是第四個人的時候,我就已經偷偷吞了幽散丹,一個時辰之後就會死。”
我心疼地抱起他枕在自己手上,使命用手指掐著自己的手心,感覺心在被人一刀一刀地割著,痛得讓我想大聲地叫出來。
“能死在你懷裏,是我沒有想過的事。”冰從口中一字一句地吐出。
我的手撫上冰的臉頰,經過這些日子他越發消瘦,沒有我第一次見他那麼軒昂氣宇,多了幾分憔悴。
在之後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裏,我都是在聽冰說話,他說了很多以前的事,隻是我聽到的聲音越來越模糊,隻有最後一句,深深刻在我心裏:“其實我並不是那麼冷血,我也有愛。”
說完了這句,冰的心跳由微弱轉變成了停止。
我將頭埋在他的胸口大聲地哭,發出沉悶的聲音,此時的心情隻能用悲痛欲絕來形容。
當我再一次抬起頭的時候,我的心裏添加了另一種感情——
複仇。
我恨碎澤,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他,我一定要親手將他殺掉。
緩緩地放下冰,在他的手上帶上小紅編繩。
我發誓,這是我給最後一個人帶著代表懷念的紅色編繩。
抹幹淚水,平複好心情,緩緩推門而出,碎澤站在外麵,定定地看著我。
我攤出手,“給我天籟雪靈。”
碎澤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為了罌洛你果真什麼都會去做麼?”
我用力點頭。
他瞥了我一眼,將雪靈放到我手上。
我看著晶瑩發著光得雪靈,問道:“怎麼用?”
“磨成粉,生吞。”
“好。”我說完想轉身走,卻被碎澤一把拉住。
“想走了?”
“否則呢?”
“今天是滿月。”
我抬頭看起漸漸變圓的月亮,低下頭對上碎澤的眼,然後一字一句的說:“今天是最後一次了,那四個人都死了,我馬上就可以找到幻塵,我再也不用見到你了。”
碎澤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笑意布滿了整張絕世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