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將前任班主任的學生記錄調了出來,翻看蕭何的資料。照片上的蕭何臉小小的,烏黑的眼珠有絲膽怯。他的成績很好,幾乎科科都是滿分。而每一期的評語也不外乎六個字“安靜,乖巧,膽小”。蕭何膽小嗎?怎麼看不出?
特別的留意著蕭何,他很沉靜,很拘謹.很少看到他說話,也不和同學打打鬧鬧,總是安靜的看著自己的書.對於同學惡意的挑釁,說他是“沒人要的小孩”也不說話,隻是用很冷的眼神看著那些欺負自己的人.小小年紀卻很有威儀,那些同學不敢繼續下去,嘟囔的罵幾句就散開了,而他繼續低頭看書.以前的老師太不關心蕭何了,這叫膽小嗎?
11歲的蕭何很招小女生喜歡,連六年紀的都給他情書,在學校的後園裏我好笑的看著樹後害羞的小女生和冷冰冰的蕭何.小女孩羞澀的用雙手遞出粉紅色的信封,而蕭何小小年紀卻很酷,“我不要.”扔下一句就走開,不管身後泫然欲泣的小女生.嘖嘖,將來大了更是會不得了,踏碎一地的少女芳心.
半個學期在觀察蕭何的酷酷舉動中,愉快的過去了。財務主任交給我一張催款單。是給蕭何的,主任說,蕭何的母親隻交了這個學期的學費,生活費還沒付。
我隻是個老師不是討債的,但為了工作隻好領著蕭何回他家,卻沒有人應門,打電話,聽到的是機械冰冷的“已停機”。和蕭何坐在台階上耐心等待。“蕭何,媽媽還有其他的號碼嗎?”“不知道。”很冷漠的回答。蕭何和他媽媽不親吧。等到天黑了,蕭何媽媽還是沒有回來。“蕭何,以前你也是這麼等著嗎?這麼久?”“是。”我攀過蕭何單薄的肩,“不要難過,以後老師陪你。”天完全黑了,還是不見回來。敲開隔壁鄰居的門問情況,鄰居說已經搬走了。我的心涼了半截。偷偷的看了一眼蕭何,他似乎沒有聽到我們的對話,看著自己的鞋。努力向周圍的人打聽情況,每個人都在聽到蕭何母親的名字時鄙夷的扔下一句“不知道”就關了大門。向學校反映情況,校長也覺的事情嚴重了,派幾個人開始大範圍的找。一連7天,四處奔走打聽,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三個字。最後隔壁的人煩了,火大的說不知搬到哪個男人家裏去了時,我才肯承認,蕭何被他母親拋棄了。
學校召開緊急會議,我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沉重的聽著校長的最後決定。
蹲在地上,與蕭何平視。他或許已經覺察到了自己的處境,而過去的7天,他雖沒哭,但對一個才11歲的小孩來說也太殘忍了。我把學校準備將他開除送去福利院的話咽在口裏,實在說不出,心裏堵得慌。他的眼眶一點一點紅了,液體蒙上了雙眼,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我心疼的抱住他,我和他一樣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知道當孤兒的滋味,而他比自己更可憐,畢竟養父母過時我已成年,而蕭何卻在什麼都不懂,本該無悠無慮過著嬌寵生活的11歲被父母狠心拋棄。如果我再給他一個打擊,那小小的他將如何承受?
這麼讓人心疼的孩子,自己舍得讓他去那種地方嗎?舍不得舍不得,幾個月的觀察我是這麼的喜歡他啊。牽著他的小手,我找到了校長。“校長,蕭何這半個學期的生活費我來付。我想收養他,希望學校能同意我帶他回家吃住的請求。”是的,我要收養他,要他當一個有人疼的孩子。校長看了我很久,也提出了收養蕭何後會遇到的情況,但我堅持自己想法。校長最後仁慈的免去了蕭何這半個學期的生活費,說以後的學費也按教師子弟的福利交一半。
就這樣,我收養了蕭何。我,莫一,20歲;他,蕭何,1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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