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出》第二期、第三期陸續播出之後,節目的收視率如期大爆,他們這些選手漸漸成為大眾視野裏的當紅流量。
雖然前景很不錯,可是網上討論的風向一度令謝縱迷惑。
他和厭塵靈在《時空之戀》中的演繹,引起了一場爬牆嗑CP的大型拆遷事件,勢頭似乎比謝縱記憶中的還要猛,以至於他不禁感慨了一把:“原來你們天天喊著要嗑糖,結果吞玻璃渣比嗑糖還上頭。”
剪輯之後的最終播放版,雖然把那個吻掐掉了,但兩人淒絕的愛情還是引起了群情激奮,大家一邊嚎哭喊著要寄刀片,一邊拉幫結夥討論得很起勁。觀眾把對角色的情感轉移到兩個演員身上,帶著濾鏡又挖出了前不久厭塵靈和謝縱的跨年零點那條微博轉發。有些東西要火起來,沒人能預料,也擋不住。
謝縱雖然懷疑過這種風向沒有官方下場管一管,有點說不通。可他也不可能立即抄起電話把疑問懟到雲澈臉上。
同一時期內,他參與的新一期《校草來了》也緊隨其後播出,官方看到《練出》的熱度後,毫不手軟地打算借勢炒作一波,反而弱化了謝縱和卓非的互動,砍掉了他們很多鏡頭,而把宣傳重點放在“紅與黑,刀與磨刀石”的寫真預告上,吸引一波爬牆大軍的眼球。
於是,謝縱不得不承認自己又一次跟某人的名字綁在一起火了。
他以為自己會很懼怕再看到這樣的事態,可真呈現在了眼前,好像又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抗拒。
不過也沒有多少激情。
這種風光終會成為過眼雲煙。
他不會再被迷了眼。重走一遭,他更清楚自己想要的那個目標在什麼地方。
很快即將迎來選秀的第一場公演。公演將以新組的戰隊為單位,表演原創作品。每個隊伍的創意、特點、實力、默契都會被呈現出來。無法晉級的隊伍會被拆掉。
為了準備這場公演,節目組讓所有選手提前一周報到進行合宿集訓。
當天安頓完以後,小隊成員便集合到一起開會討論創作思路。
七嘴八舌的,這個由謝縱親手挑選聚到一起的隊伍,情況卻和他印象中的大相徑庭。
莆三弦道:“寫首中國風的歌吧,國風是我大中華民族獨有的魅力,喜歡的群眾多。”
楚聽覺思量:“可我想作一首含古典歌劇元素的歌,比如說改編下《天鵝湖》……”
莆三弦覺得自己的提議完全不受到重視,立即斥道:“你這古典歌劇元素,和中國風差太多了吧!”
解鶩鳴道:“要不然,寫一首hip-hop風格的歌?這個我擅長,比較容易排舞。”
江雪停輕聲一笑:“在厭塵靈麵前,我們初次登台就以hip-hop風格的歌作為表演作品,到時候恐怕要被他挑出很多毛病。”
解鶩鳴把手裏的扇子啪地打開,涼快道:“謝縱,你看,你把我們幾個風格截然不同的人湊到一塊,怎麼想的。”
謝縱看到這樣的場麵,也實在有點頭昏腦漲。看來他上輩子的確太少關注這些隊友的性子,在他的印象中,這支隊伍好像自然而然就慢慢融合到了一起,哪裏有那麼多互不相容的刺。
討論了幾個小時也沒有得出一個滿意的結果,幾人嚷著要休息透透氣,各自離開了房間,隻有謝縱仍坐在椅子上,對著寫得雜亂無章的白板發呆。要把一支剛組起來的隊伍磨合到一起實屬不易,這個過程在他原本的記憶中如此之淡,現在又如此嚴峻地擺在麵前。
“咚咚。”
兩聲輕輕的敲門聲拉回了謝縱的思緒,回頭一看,卓非站在門邊,放下敲門的手走了進來。
“還在努力啊。”他停在謝縱身邊,瞧了一眼白板上眼花繚亂一片,淡淡道。
謝縱忽然一轉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甕聲甕氣說:“小非,我沒你不行。”
“哦。”卓非寡淡地應了一聲,站著不動,任由謝縱像個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我們隊也討論了半天沒結果,現在還沒頭緒。還有好幾天呢,你急什麼,大家剛組在一起,想法各不相同,音樂的默契不是那麼容易培養出來的。”
謝縱抬頭看看他:“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整合大家的思路?”
卓非垂著眼皮回看他,眼尾微微斜飛的眼睛,居高臨下看人時簡直有點欠揍:“不知道,你是隊長。”
謝縱忽然心想,難道自己這一步走錯了,自己不是個當隊長的料。
不過他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會加油的,我一定要把你從顧蘭生的隊裏搶過來。”
卓非按捺著微微的得色:“……你好像對我很執著啊?”
謝縱一窘,連忙放開卓非:“滾你的。”
卓非道:“做隊長,需要仔細傾聽每一個隊友的想法吧,雖然大家都是渾身帶刺充滿夢想的個體,但隻要能夠走到一起創作音樂,音樂是能把許多複雜的元素融到一起和心靈共鳴的東西。隻要音樂可以傳達到的地方,沒有什麼困難是不能一起跨過去的。你對你的隊友,要有信心。”
謝縱與他望著同樣的方向,在曾經的歲月裏錯過的呼應回響,似乎跨過無人知曉的時光,在此刻有了一聲回應:“嗯。”
門外走廊上,本打算來送宵夜,順便探探情況的厭塵靈靜靜站了片刻,把外賣扔進了垃圾桶,悄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