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一章(1 / 2)

“大小姐,會寧館到了。”

許相知從昏昏沉沉中清醒過來,便聽到這句話,一時有些迷茫,大小姐是誰?

然後感覺到有人戳了戳她的額頭,稚嫩的女聲響起。

“二姐昨夜沒睡好嗎?一上馬車就睡著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許相知抬頭望去,一張稚嫩的小臉出現在眼前,十二三歲的模樣,眉目分明的清秀,看到她醒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二姐,你醒了。”

許相知怔了怔,聲音沙啞:“四娘。”

許四娘眨了眨眼,做了個鬼臉。

坐在對麵的對麵的少女笑盈盈道:“既然二妹醒了,我們下馬車吧。”

許相知看和端麗溫婉的少女卻有些恍惚,是大堂姐,許相柔。

許四娘聞言,撇了撇唇,轉身下了馬車。

“二娘。”許相柔扶著她起身道:“你昨晚沒睡好嗎?”

先是看到了年幼的四娘,而後看見年輕時候的許相柔,許相知滿心震驚,目光直直的看過去,落進一雙溫柔如水的眼眸裏,肌膚如雪,丹唇一點,柳眉彎彎,眼角一顆小小的美人痣,溫婉中透出幾分驚豔光彩,不覺啞了啞,聲音輕飄飄的有如雲霧。

“大姐。”

許相柔覺得這聲大姐頗為古怪,就像飄在空中的浮塵,不免擔心道:“二娘,你沒事吧,可是夢魘了?”

望著許相柔臉上不做假的關心,許相知梗了梗。

她不知發生了什麼,前世死的早,魂魄不散,徘徊在女兒身邊,看到女兒鬱鬱而終,意識逐漸昏迷,還以為可以去陪伴她那苦命的女兒之後,清醒過來,卻看到了年輕的四妹和大姐。

但這些,她不能對大姐說,她垂了垂眼睛,低低道:“做了一場噩夢。”

許相柔拿起帕子擦了擦許相知額角的汗珠,給許相知整理了一下衣冠,柔聲道:“不要怕,一場夢境了,夢都是相反的。”

許相知勉強笑了笑。

許相柔見她還有些恍惚,把手上的佛珠手串取下,戴在許相知的手上:“這是普雲大師開光過的佛珠,能辟邪。”

許相知一愣:“大姐,這是你外祖母給你的遺物,我不能要。”說著要取下,被許相柔按住手。

“我給你了你就戴著。”

許相柔外表雖然柔弱,但說一不二。可許相知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手串。

就在兩人僵持時,許四娘不耐的聲音傳來。

“大姐,二姐,你們快下來,磨磨蹭蹭的。”

許相柔一笑:“別推脫了,四娘都等急了。”說著扶著許相知下了馬車。

噩夢之後,身體綿軟,許相知腳步虛浮,也沒力氣掙脫許相知,便由著許相柔扶她下了馬車。

許四娘等得不耐煩,看到二人這般親昵,當即炸了毛。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幾步上前,擠到二人中間,把許相柔擠到一旁:“二姐,我扶你。”說著還挑釁的看向許相柔。

許相柔淡淡一笑,不以為意,四娘雖然年紀小,但力氣比平常女子都要大,許相柔也就沒阻止許四娘的幼稚的行為。

許四娘看著許相柔的笑臉,隻覺得一拳打進了棉花裏,滿心鬱鬱。

許相知沒注意到二人的暗流,看到大門上的懸掛的牌匾,上麵寫著三個字——會寧館,仿佛被雷劈了,酥麻過後,飄飄蕩蕩的魂靈踏上了堅實的土地,從幻境回到了現實,竟然是這裏。

“大姑娘,二樓的雅間已經準備好了,請隨我來。”會寧館的徐大娘笑盈盈的迎上來,她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模樣,容貌平平,額間墜著一顆水滴形的紅寶石,襯著如雪的肌膚,顯出幾分動人的韻味。

一樣的話,一樣的打扮,一樣的地方。

許相知隱隱覺得這不是在夢境了,難道真的是回到二十多年前了嗎?

她記得,大姐及笄後,許久以前定下的婚約被長輩提起,後來大姐說嫁人後姊妹相見不知何時,便提議帶她們去會寧館買首飾相贈,作為紀念。三娘生了病沒來。

也就是在這裏,她的人生轉了90度大彎,不得不在長輩的勸說下代替大姐完成婚約,後來水土不服,婚姻不和,難產而死,還眼睜睜的看著女兒……

許相知下意識握緊了手,指尖泛白。

許四娘沒想那麼多,隻聽徐大娘先稱呼許相柔大姑娘,習慣性想要冷哼,然後發現二姐用力的握緊她的手,便憋了回去。

她眼尖,早就看到了二姐手上戴著許相柔的佛珠手串,以為二姐被許相柔收買了,又急又怒,生怕二姐被許相柔迷惑,但她也知道有外人在,她不好再任性,不然許相柔向老夫人一說,她的功課又會加倍。心裏憤憤道,告狀精。

許相知閉了閉眼,許相柔一直注意著許相知,看到她如此,以為她累了,便道:“四娘,我們快上去,二娘身體不舒服。”

許四娘轉頭也看到許相知蒼白的臉色,心裏有些急,扶著許相知上去了。

徐大娘也看到了許二姑娘的臉色,永寧侯府的姑娘,若在會寧館出了什麼事,她可擔待不起,於是道:“妾去請個大夫給二姑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