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居心叵測(1 / 2)

齊哥兒與玉姐兒沒有熬過年便雙雙沒了,因為年幼早殤,連曾家祖墳都沒能入,小被子一裹隨意埋在了荒郊野外。

李老夫人聽到後,倒擠出了幾滴眼淚。她又是傷心又是生氣,從李爛泥罵到李家父母,再到李姨娘,將娘家人上上下下罵了個遍,罵他們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狼心狗肺心懷不軌。

甚至連當年李姨娘是怎麼故意穿著薄紗,使盡狐媚手段勾引曾退之的事,口不擇言抖了出來,傳遍了全府。

幸得趙姨娘管家厲害,重罰了幾個嘴碎的下人,府裏從此無人敢再議論,算是保全了國公府所剩無幾的臉麵。

新年一天天臨近,除了明令儀的小院,府裏忙得不可開交,粉刷修葺院子,空氣中成天都飄著淡淡的油漆味道。

“夫人,張廚娘做好了新年糕,你趁熱嚐嚐。”夏薇提著食盒進屋,打開揭開上麵包裹著的厚布,端出雪白軟糯的年糕與一小碟化了的糖放在案幾上。

“嗯,不錯,你們過來一起吃,不過不能多吃,當心積食。”明令儀嚐了一小塊,熱乎乎的年糕沾了糖,吃到嘴裏都唇齒生香。

“唔,今年的糯米好,做出來的比往年好吃許多。張廚娘說,以前米糧鋪子送進來的米麵,都不值那個價錢,除了李姨娘與老夫人院子,其他院子用的都是次一等米麵。”

夏薇連吃了兩塊,眉飛色舞地道:“前些時候趙姨娘懲處了下人,卻沒一人不服的。過年給下人做了兩套厚實的新衫,除了月例,還有多少不等的賞銀,府裏上下都在誇她,連張廚娘那種不肯輕易誇人的,也在說趙姨娘當家理事那是一等一的好。”

秦嬤嬤對趙姨娘始終心懷憤恨,她冷哼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不過是拿些蠅頭小利收買人心罷了。”

夏薇看了明令儀一眼,幹笑著沒有還嘴。秦嬤嬤與她相依為命多年,情誼自然非自己可比。

明令儀慢條斯理擦拭了嘴,隨意問道:“前兩日聽說許姨娘的泰哥兒吃多了年糕積食,又著了涼病了,如今好些了麼?”

夏薇一愣,明令儀自從回府之後,每日會讓她將府裏的事當閑話講來大家聽,也隻是聽過就算,怎麼這時會突然問起來?

“還沒有呢,許姨娘院子裏都是自己人,裏裏外外看得密不透風,隻聽說一直在審,卻沒有查出個結果。”

秦嬤嬤泡了茶來,插嘴道:“府裏的小主子誰不是伺候的人一大堆,除了別有用心故意下手,誰敢讓許姨娘的心肝貪嘴多吃?”

明令儀集中精力,回想著上次記下來的那些府裏下人千絲萬縷的關係,半晌後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泰哥兒的奶嬤嬤的娘家住在平康巷,那邊離京兆衙門不遠,巷子裏有許多賣吃食的小鋪子,專做衙門小官吏的生意。

趙姨娘父兄以前在衙門當捕快,隻怕兩人早就認識,她還真是心機深沉,埋了這麼深一顆棋子到許姨娘的院子。

明令儀吃了口釅茶,盯著最近鬆散了些的夏薇,微歎道:“我們如今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許姨娘隻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離得遠遠的,不要被牽扯進去。她們都有後台,我們沒有,卷進去死了也就死了。”

夏薇想到李姨娘一家說沒就沒,臉色發白,忙點頭應下。

她人機靈,隻要一點即通,明令儀也不多說,翻著麵前的舊邸報,看到上麵的一則官吏任免,停頓了片刻。

許姨娘的親姨父高禦史,先前在大理寺任主簿,掌管著大理寺文書卷宗。後調入了禦史台任禦史。

如今高禦史在朝著可是赫赫有名,他不動則已,一動則會有官員倒黴。

邸報上的字經過了些年月,墨有些氤氳開,屋子裏昏暗,已經看得不甚清楚。她收起邸報,抬頭看向窗外的天空,才晴朗沒幾日的天又陰沉沉,像是又要下雪。

她心裏輕歎,收回視線微微一笑道:“又要變天了,你們都得小心些。夏薇你去把燈點上,嬤嬤,你也歇息一會,別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