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家沒關係,那怎麼會驚動遠在個犄角旮旯的鄉下的江舒弘?
封正澤心中存了疑,又問孫昶:“靳城有查出什麼嗎?”
“流水拉出來了,那個貨車司機名下一共有三張銀行卡,中行和工行各一張,然後在靳城家的靳興銀行也有一張,工行流水前兩年為止,靳興這兩年都在用,每天流水都是公司的月結,工資金額和彙出賬戶都沒問題。”
封正澤沉眉思索,“他家裏還有其他……”
“沒老人,前些年老人走後儲蓄銀行卡就注銷了,他一對雙胞胎兒子才九歲,沒資格辦卡。”
“電子賬戶查過了?”
“澤哥,如果貨車司機真是被雇著買凶.殺人,那他在大橋上撞出租車的架勢,是奔著同歸於盡去的。這種情況一般來說,他會把錢提成現金放在家裏,而不是留在電子賬戶上,除非他提前把賬號密碼告訴了他兩個九歲的兒子。但貨車司機的老家已經被警察翻了個底朝天,兩個兒子也被單獨分開問了好幾次,都沒結果。”
“澤哥,既然警察說了,這事不是意外事故,那就一定會差個水落石出。你別急,咱也急不來。”
急不來?
想著孫昶的話,封正澤發現自己不知覺中把車開到了碧水小區樓下。
看著前方深深的夜色,他長出一口氣。
他怎麼能不急?
年假馬上就放,他本來的行程是打算帶史棄去私人小島度假,等除夕當天再回來。
但現在什麼都完了。
要不是怕打草驚蛇,他早該去蘇家!
這是封正澤邀請史棄到錦繡壹號住後,第一次回碧水小區。
拿著問物業要的鑰匙打開門。
迎麵撲來就是一陣長久無人居住的冷意。
封正澤打開燈,看到客廳裏堆放著幾個紙箱,應該是史棄收拾出來的,沙發座椅等家具和冰箱電視這些電器都被蓋上了防塵白布。
封正澤走進去。
皮鞋踩在地上發出明顯的聲音。
他的目光從左到右掃視,來這裏的次數不少,從來沒有一次覺得狹窄擁擠的公寓竟然能這麼空。
打開紙箱看。
是史棄的一些個人用品,舊的書,還有抱枕以及一些小的擺設玩意。
封正澤拿起最上麵那個巴掌大的企鵝毛絨玩偶,突然想起史棄站在攤前打氣.槍的樣子。
史棄花了五十塊錢一樣禮品都沒打到,氣得直想哭,攤主大概看孩子人傻又菜得可憐,就說要送他一個,然後史棄就在一排小玩偶裏選了個胖企鵝。
可這還沒完,回去路上,史棄壓著愉悅的語調偷偷跟他說,說本來不是選的企鵝,是旁邊一個最小的雞仔手機掛件,沒想到攤主老板給錯了!給了個大的!簡直讓他賺大發了!
想著史棄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封正澤笑出了聲,但等從回憶總走出來,他臉上的笑容就散了。
他拿著企鵝站起來,往臥室裏走。
臥室也收拾的很幹淨,蓋著白布,兩人睡的雙人床也靠牆立起來。
竟然一點史棄的氣息都聞不著了。
隻落地窗前那些沒有整理的大大小小的多肉,封正澤看了片刻,打電話給吳欽俊讓他幫自己聯係搬家公司。
東西連夜送到錦繡壹號。
一個一個紙箱放在寬敞明亮的豪華客廳。
封正澤脫掉西裝和加絨馬甲,把白襯衫袖子挽到小臂,彎腰打開紙箱,將史棄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放桌上,又一樣一樣分類放進房間各個角落。
柳月春身為母親,盡管拉著秦雙的手,嘴裏說著“封老板你路上注意安全啊”,但一雙眼全是放在兒子身上。
封正澤一走她就鬆開秦雙的手,著急的坐近了問:“怎麼了兒子,頭痛?要不要嗎給你叫醫生來?”
“沒事。”史棄收回摁著太陽穴的手,握住她的手安慰說:“可能水下缺氧久了有點後遺症。”
“那媽給你按按。”
柳月春幫他按頭上穴道,又看向江舒弘,“江老師,你也跟著我趕一天路了,快點去睡覺。”
“我不累。”江舒弘看著她,笑了下說:“跟你一起陪小棄。”
VIP病房豪華,裝潢配置如同酒店,還有兩張如同標間般的席夢思陪護床。
秦雙故意嗆封正澤才說不走,現在討人厭的家夥已經走了,她坐著又陪了會兒就起身告辭,“叔叔阿姨,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小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