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道:“呸,我找我外甥女和外甥,說破大天也沒有不讓我看的道理,什麼人啊。小甜我們走,去大舅母家裏。”
田瑞本來就答應何宇好好照顧倆崽子,這個大舅母早不來晚不來,偏等何宇不在家的時候過來,雖是親戚,但田瑞也斷不可能讓人跟著她走。
田瑞道:“小甜,你帶著弟弟回屋。”
何甜聽了田瑞的話乖乖的帶著弟弟回屋,中間連看都沒看大舅母一眼。氣的大舅母道:“你們什麼意思,聽他的,不聽我的是吧。果然是沒媽的孩子沒有教養。”
這句話屬實是有點紮心了,就看小甜身後跑出來一個小崽子,飛快的衝出來給了大舅母一腳,道:“不許說我媽。”踢完之後飛快的就跑了
田瑞也有些憤怒了,打人還不打臉呢,他們一家人苦苦在縣裏掙紮求生已經夠艱難了,也沒看見他們在伸出援手,現在卻對孩子說這麼殘忍的話,何甜不像弟弟那麼衝動,但小臉已經滿是眼淚了,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田瑞道:“你趕緊給我出去,這是我家,滾。”
大舅母沒想到被田瑞這麼說,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的,道:“你們目無長輩。有本事以後就當沒有這一門親戚!”
田瑞怒道:“沒有就沒有,你在那嚇唬誰。跟你做親戚除了多生幾場氣啥好處沒有。你以為自己是誰?以後別在讓我看見你上門。”
大舅母氣壞了,她也知道田瑞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前些日子還把一個癩子流氓給送到了監獄裏。她以前在聽說他們關係不好,還要把人給攆出來呢,這才有恃無恐的過來。誰成想對上田瑞反倒沒討到什麼便宜,運了半天氣之後轉身走了。
等人出了田瑞家的大門反倒是撲通一下坐地上嚎叫了起來:“哎呦歪,好心當成驢肝肺,尋思小孩子們過的不好,接回家吃上幾頓飯,誰知道外甥女看我就跟看仇人一樣。左鄰右舍的給評評理,真是叫人寒心啊,哪兒有這樣的小孩子?”
這邊是貧民區,本來人住的就密集。
她這麼唱念做打的,沒一會兒就有人主動出來看熱鬧了,最近田瑞做酸辣粉的事兒已經在巷子裏出了一回風頭,現在一聽有他們家的閑話趕緊過來看一看。
大舅母本來就是人來瘋的性子,她才不在乎臉麵呢。偏巧田瑞也不是要麵子的人,看舅媽越說越來勁兒,田瑞直接拿出泡黃豆的水,迎頭一盆給他澆上去。
就聽嘩啦一聲,舅媽正嚎的開心呢,直接傻在哪兒了。
周圍那些人連忙捂著鼻子往身後閃,生怕沾上了味。
田家院子裏的一圈的花總也養不好,聽到人說用黃豆水漚著,作為肥料是最好不過的。
田瑞家現在別的沒有,但黃豆可不缺。直接跑了一大盆,就放在牆跟前,自從把黃豆水放在那邊,何中那個小子崽子都不過去玩,臭啊!田瑞自己都很嫌棄,覺得那味兒組合起來簡直讓人窒息。明明是食物泡出來的,怎麼跟大便一個味兒。
他這一盆黃豆水,給大舅母弄的人都傻了。田瑞道:“要嚎回家嚎去,別在我門口。”
大舅母這些年加在一起都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氣瘋了衝了過來,田瑞率先把門關上了。任憑她在外頭撒潑。
大舅母這味兒實在是讓人惡心,風一吹隻覺得臭味迎麵撲來都嗆眼睛。隔著一條街都能聽見那邊傳來:“什麼這麼臭?”
“誰知道呢。”
大舅母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是沒臉見人了。也顧不上跟人對罵,慌慌張張的往家跑,就想趕緊換一身衣裳!
人越是倒黴的時候越是不想見到熟人。
但對大舅母來講事與願違,她但凡走過必定飄過一層氣味,弄的人人都看著她,其中就有幾個街坊道:“哎,何嬸子,你掉糞坑裏了?咋一股屎味兒。”
給大舅母氣的:“你才掉糞坑裏,你們全家都掉糞坑裏。”
旁邊幾個開玩笑的小媳婦不樂意了,好端端的說話就說話擠兌人家幹什麼,道:“你這人嘴咋這麼臭呢,吃著了?”
大舅母氣的胸膛上下起伏,要不是著急回去換衣服,非要把這幾個小蹄子的頭發拽下來一縷來。
……
等大舅母走後,田瑞帶著兩個小崽子回到屋裏,何甜眼淚吧嗒吧嗒掉,看的怪叫人心疼的。
何中從小跟姐姐在一起,看見姐姐哭他也想哭了。眼淚就在眼圈裏,但還撇了撇嘴沒讓眼淚掉下來。
田瑞找了一塊手帕給何甜擦了擦臉道:“她走了,她下次無論怎麼說都不能跟她走知道不。”田瑞雖然不知道她這次為什麼來,但就是不懷好意。
何甜蹭到田瑞的懷裏,別看她平日機靈會看人臉色,但骨子裏還是個孩子呢,瞧著有人撐腰,哭的聲音更大了:“舅母家的哥哥總扯我小辮子。”小家夥以前去過去的時候,哥哥欺負她,舅母就在旁邊笑來著,每次把她弄哭,還要罵上幾句克父母的掃把星。
嬌氣將來肯定討不到好男人,罵她是挨揍的命。
何中道:“他們還打我。”小家夥告狀。
田瑞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把他們當成自家孩子一樣寵著,聽到他們這樣欺負人,越發的生氣了。道:“以後誰打你們你們就打回去。不能白受委屈。”
“嗯。”何中點了點頭,握拳道:“我是男子漢。”
明明是個奶娃娃,但是這副樣子,叫人看了也有些忍俊不禁,道:“好,我們家的男子漢,以後你要保護姐姐了,先給你安排一個任務,讓姐姐別哭了。”
何中道:“姐,別哭了。”
小家夥哄人,還做鬼臉,何甜還是沒繃住輕輕的一笑。
何中立刻驕傲的揚起小下巴,蹭到田瑞的懷裏道:“姐姐笑了。”
田瑞道:“我們家小中真能幹!”
何中明明喜歡被誇獎,可是被誇獎的時候偏還不好意思了。捂著臉不叫人看見。
出了這事兒,田瑞也不敢放倆孩子在家。現在沒個主事兒的人,他怕極品大舅母再殺回來一個回馬槍。倆孩子在家不放心,索性休息了一天不出攤了。
何甜始終悶悶不樂,小姑娘心事重,再加上早熟,把事情都放在心裏可不行。下午田瑞怕他們無聊,在家裏玩起了打沙包,他們跑出了一身汗,小丫頭才又恢複了笑臉。
就是把田瑞累的不輕,他這個人疏於鍛煉,平日出攤的幹活量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大了。現在又是跑又是跳的,累死。他的精氣神兒可遠比不上孩子們,終於到了晚上,把兩個孩子照看好,連講故事的力氣都沒有了,躺在那邊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抱著一個硬邦邦的男人,他這幾天被軟綿綿的崽崽給拱醒都習慣了,嚇的睜開眼睛,發現陪著他身邊的居然是何宇。
田瑞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剛睡醒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他的手和腳怎麼都攀附在何宇的身上。何宇上半身沒穿衣裳,露出精壯的身材。
田瑞道:“你怎麼回來了?”
何宇道:“事情辦完就回來了。”他是淩晨五點回來的,知道開門動靜太大,他是從牆上翻進來的,一進來就瞧著田瑞摟著自家弟弟睡的沉沉的,他輕手輕腳的把弟弟和妹妹抱到了自己的房間。田瑞大概是手裏一空有些不自在了,竟主動拉了他一把,他也就順勢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