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惹來那位教書先生的視線。那位少年人看著十七八歲的年紀,很是年輕。眉若遠山,君子如玉。
他的眼光隻淡淡地往這邊掃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繼續教孩子們背千字文。
可那人始終站在窗邊看著自己,一邊看,還一邊落淚。
那位少年人實在無法忽略這樣的目光,隻好停下授課,讓孩子們先自己到後山玩一會兒,囑咐了不可跑遠。
推開門走到清夷麵前,問:“這位小友,可是哪位孩子的家人,尋他有事嗎。”
清夷搖頭。
他看著麵前的少年,指著自己問:“你看我,有沒有什麼同別人不一樣的感覺。”
“……”
對方有些古怪地打量自己一下,還是極有修養地微笑著說:“你是迷路了嗎?順著這條道一路往下——”
“雲……棲?”
原來是認錯人了。
少年莞爾一笑:“小友可是認錯了,小生姓謝,單名……”
“單名一個秋字?你也是秋天出生?”
謝秋愣了一下,道:“是的,我是深秋出生的。小友也是?”
清夷眼眶發著紅,一邊貼近了揪著他的袖子像是怕他一下就不見了,一邊搖頭:“不是,我是初夏出生的。”
“……”
謝秋覺得這人說話顛三倒四,可麵上還是端著友善的笑意,說:“嗯,小友找我有何事?”
“我隻有找你一件事,這麼多年了,從沒有別的事。”
“……”
臉上的笑終於有點掛不住了,謝秋開始趕人,一手撚起另一手的長袖往小徑做了個彎腰指路的姿勢:“如果沒有別的事,那就請走這條路下山吧。”
“我不走。”清夷指著後麵的桌椅,“你是教書先生?那行,我當你學生,束脩多少……”
“我不收你這麼大的學生。”謝秋笑得有些距離感,再一次指著清夷身後下山的那條小徑,“小友別開我玩笑了。”
六萬多年了,這還是清夷第一次被雲棲拒絕跟著。
他將此事告訴織羲後,織羲震驚於雲棲竟果真還能輪回轉生。於是和鳳凰還有玄龍一起湊了個三人組也下來圍觀這位謝秋,織羲推算他的命格後,跟清夷解釋:“原先雲棲總是一眼相中你,是因為你是他的伴生劫。如今他命數已破,跟你再無關係,自然不會對你生出那些無端的親近感。”
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覺得眼前的謝秋沒有過去那麼好接近,感覺雖然一樣溫柔,但是很是淡漠疏離。
“雲棲不是從來都是這個性子嗎。淡漠疏離什麼的。”鳳凰驚愕地說,“你是對他有什麼誤解嗎?”
“是這個理,你以前完全就是占了伴生劫的便宜。”織羲附和。
墨栩沉默半晌,沒有接話。
鳳凰用手肘懟了下墨栩,看著謝秋:“你說,沒有了伴生劫,會不會謝秋壓根就不喜歡清夷仙尊了。”
清夷的臉色頓時就暗了。
周身的威壓加重,小鳳凰抖了抖羽毛退到墨栩身後。
墨栩:“不會。”
威壓終於減輕。
清夷不信邪,再一次闖進了竹屋裏,孩子們剛剛下學堂,背著小布包三三兩兩地下山去。謝秋正整理著桌案上的書本,抬眼一間這不是幾天前來過的那人麼。
還沒等他說話,清夷一掌拍在案上,攔住他的去路,仰頭看著他:“你是仙修吧,已至辟穀期了。”
那人臉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