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係不上了?!”
反鎖起眉頭,夏侯昊當即就緊張的反問出了聲。
僅憑借刑警隊手頭上這些零散的線索,夏侯昊也能確實的感覺到,鬼梟最近動作的頻繁。光是之前的境外傭兵就搞出了相當大的動靜,而他們還同時牽扯出了申浦地下重火力機械槍的走私,現在刑警隊又通過王梓涵的吸毒案,發現了從不曾在市麵上流通的新型毒品,再加上雪莉因為同一種毒品死亡,所以鬼梟這個地下組織就又再一次的與他們現有的案子出現了聯係。
正因為有如此多的問題,在這短短的兩個月內被一股腦的暴露了出來,夏侯昊才未做深思的單純認為,曾組長近期的不見人影,隻不過是一種可以預見的必然。可哪想到,真正讓這位反黑組長,在近兩周拚命奔波的竟是如此嚴峻的原因,這讓夏侯昊和在場另外兩人的心都同時凜了起來。
“對,差不多是從兩周前開始,咱們派進鬼梟的臥底,就都陸陸續續的斷了聯係......”
一提及這個,曾組長的臉色就頓時又差了幾分。他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後牙槽,沒有對夏侯昊避諱,立刻就說出了實情。
這本應該是反黑組內部的情況,在刑警隊還在接受調查組調查的當下,不論是出於安全的考慮,還是源於保密的製度,曾宏廣都不應該在此時,此地,對著另一個部門,而且還是未洗脫泄密嫌疑的部門負責人,如此毫無保留的和盤托出。可現在反黑組的情況顯然已經讓他沒有時間猶豫,使得他哪怕是鋌而走險,也要尋求最近與他們案件交叉最多的刑警隊的幫助。
“剛開始,隻有兩三個臥底聯係不上的時候,咱們組裏都還沒察覺出有多大問題。畢竟鬼梟那幾個高層謹慎、多疑,都這麼多年了,也沒讓咱們抓到過多大的把柄,甚至有些連具體人都沒能確定,那肯定是有道理的!每次鬼梟在有大動作之前,就肯定會對下麵的人進行嚴格的封口,這事咱們經過這麼多年早就摸透了,所以咱們的警員,有時候會錯過一兩次定期聯絡,組裏都不會當回事,頂多也就是通知各個部門加強留意,注意鬼梟這次會搞出什麼動靜。”
“可這一般來說,不管他看管的多嚴格,也不可能長時間的看得住所有人吧!畢竟,像鬼梟這麼大的組織,下層的成員多如牛毛,也不可能人人都知道上頭具體要幹什麼,真要是有偏重性的管三四個知情的小頭目也就算了,可連咱們剛送進去的外圍臥底他都要控起來?不管怎麼看,我都覺得這事不對,肯定有問題,所以,之後我立刻就往上頭報了,可還沒等咱們能有什麼行動,咱們送進去的大部分警員,就幾乎在同一時期,突然失蹤了!”
情緒逐漸變得有些激動,曾組長就像是突然找到了可以傾訴全部的戰友,語速是越說越快。連咬肌都在微微顫抖,待到這位反黑組長吐出最後那三個字的時候,就連站到了一邊,與他是第一次見麵的伯諦,都能深切的感受到他內心的戰栗。
“萬一是最壞的情況......那恐怕......”
盡管外表依舊是比較鎮定,但夏侯昊最初見到他時那種爽朗的模樣卻早已經不在。咬著牙閉了閉周圍有著深深黑眼圈的眼睛,曾組長就仿佛是不願去承認這種可能性一般,斷斷續續的止住了話音。
哪怕是早已經知道臥底的凶險,也早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在一夜之間就失去這麼多的警員,夏侯昊僅是回憶了一下那個火光衝天的場景就覺得頭皮發麻,心中流血,那現在的曾宏廣會是怎麼樣的心情,在場的人中,恐怕也隻有夏侯昊能夠體會到這麼一星半點了。
“你們需要什麼情報?”
於是,沒有再多問,夏侯昊立刻就嚴正了聲音,毫不猶豫的準備提供任何力所能及的幫助。
夏侯昊果決的態度使得曾組長驀的抬起了頭,刑警隊現在也是處於一個風口浪尖之上,幾乎可以說是自顧不暇,這件事曾宏廣也是清楚的。別說是來麻煩夏侯昊幫忙了,甚至是他過來刑警隊向夏侯昊講明現在反黑組的情況,哪怕是因為有羅老的電話在前,再加上反黑組現在確實也是情報人力均嚴重不足,他們組裏也依舊是有不少人反對。
可夏侯昊現在卻是一點都沒有推脫的樣子,看他這句話的表述,甚至都還顯出了一點願意專門抽調刑警隊原本就緊張的人手,前去協助他們搜集消息的架勢。
靜靜的用視線與夏侯昊交流了三秒,曾宏廣抿了抿嘴,咬了咬自己的臼齒,眨著眼睛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他沒有道謝,也沒有額外再說些什麼,而是微閉了一下眼,做了一次極深的呼吸。僅是稍稍的整頓了一下情緒,這位反黑組長就又一次的看向了夏侯昊,他挺了挺自己的身體,臉色雖依舊緊張,但神色卻是瞬間就恢複了一些底氣,眼神也明顯精神了不少,他微微點了點頭,就對麵前的夏侯昊說道:
“任何鬼梟近期活動的情報,不管多細碎的都可以!咱們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要搞清楚鬼梟到底想幹什麼,把咱們的人搞去哪了!這都過了兩個多星期了,他們如果隻是為了表態,那咱們這些兄弟的屍體早就該出現了,可到現在都還沒一點消息!我覺著,他們肯定是有什麼別的計劃!那這些警員,說不定還有救!”
“好。”幾乎是追著曾組長說話的尾音,夏侯昊用最樸實的一個字就回應了曾組長的請求。
盡管夏侯昊現在覺得,曾組長所抱持的這種希望和樂觀,大抵上肯定是難以實現的事情,但如果可能的話,他自己也會更願意去相信這種可能,而不是在這個時候,打碎曾組長這近乎美夢一般的猜想。所以,他此時隻是伸手,朝著伯諦讓出來的那個座位比了比,示意曾組長坐下。看到夏侯昊的動作,曾組長是稍稍的頓了一下,這才想起了自己今天過來,可不僅僅是來求助,而是刑警隊這兩天原本就發現了一些有關鬼梟的情報,於是找他來互通消息。
他趕緊忙不迭的在椅子上坐下。於是,辦公桌邊的這三人很快的就進入了正題。夏侯昊這時盡量簡要的就將剛剛發現的新型毒品,自己因為被綁架,所以對這個Luxy酒吧起疑,然後展開了調查,之後又查出酒吧的實際出資人是王澤睿,以及王梓涵中毒事件中,犯人使用的也是同一種新型毒品這幾件事,都逐一的告訴了曾組長。
途中,羅老也於同時,不斷的將證物和毒品報告等一係列的檢驗結果都適時的插入了對話中。隻有伯諦一個人在這場嚴肅緊張的討論中,落得了個清閑。他在那三人交換情報的全過程裏,都默默的坐在辦公室角落的會客沙發上,仿佛就是個隱形人。可顧及到眼下的這個情況,伯諦確實也覺得,他這會兒恐怕還是保持這個隱形狀態會比較好。
“這個酒吧......我確實也聽部分臥底提起過,據說是鬼梟的某些高層人物,挺中意這店,隔三差五的就會去一趟......可具體是誰,倒是不太清楚。這事也沒證據,隻是在混混裏流傳,所以咱們也沒特意去部署。隻不過,申浦大部分的小混混好像確實都不敢在那鬧事,照你現在這意思,這店還不光光隻是有鬼梟罩著這麼簡單?”
聽完夏侯昊這邊的敘述,曾組長一邊翻動著關於LUXY酒吧背後資金流向的那份報告,一邊就皺著眉說道:“不過這家店的背景我們還是有調查過的,確實還算清白,不論是在財務情況上,還是員工的背景上都跟鬼梟沒什麼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