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兩刻鍾的時間,這信才飄然落下落在了雪地中,而這個時候,宇清風這才發現,這信居然將他帶到了一個虛掩著的什麼入口。
揭開那入口,一股濃鬱的潮濕黴腐味撲麵而來,宇清風皺了皺眉想離開,可是裏麵似乎有什麼強烈地牽引著他讓他想下去看看。
那是一個地下密室,走下一階階的台階,宇清風甚至還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突然麵色大變,向著那血腥味傳來的方向奔去。
那是一個板車,板車上躺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地下密室四角中昏暗的火光讓宇清風看不清那人的臉,可是那種古怪的感覺,卻讓他不斷地想靠近那人。
待到近在咫尺,看到那一雙剛被打斷不久的纖長雙手,宇清風覺得自己的心都痛得無法呼吸了,那雙手他認得,那是萱兒的手!
他還記得,萱兒曾對他說,她的手細細長長的根本就不適合刺繡,就應當和他一樣做個寫寫畫畫的書生……
“萱兒!”宇清風悲痛欲絕地撲到萱兒麵前,將她從板車上抱下,卻發現她渾身上下竟然沒有一塊好肉了,整個身體都輕的如同沒有重量一般,細細看竟是渾身血肉被什麼東西一絲絲地刮走了!
“萱兒!”看到沈玉萱那一張被毀掉,滿是刀痕連眼珠都被挖掉的臉,宇清風就覺得心如刀絞,撕心裂肺地喊著,想將懷中的人兒喊醒,可是任憑他如何呼喚,那人就是那麼靜靜地,一動不動……
萱兒,你不是說我們生要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永相隨麼,為何你卻這麼早離我而去?
萱兒,對不起,我讓你受苦了!
萱兒……
大雪紛飛中,宇清風麵無表情地抱著沈玉萱,一步步踩踏在雪地中,在地上踩出一串長長的腳印。
紛飛的大雪落在宇清風懷中的沈玉萱身上,隨著宇清風的前行,雪花簌簌掉落洗去了她渾身的髒汙,然而去洗不去她渾身的猙獰傷口。
宇清風的雙目血紅,是皇上和三公主這對偽善的父女害了萱兒,讓她遭遇如此酷刑,讓她這麼悲慘地離去……
不管何種代價,就算是用性命,他也要這一對父女血債血償!
那一夜的雪下的很大,那一夜本來拿皇宮一點都沒有辦法流寇卻突然猶如有神助,很快就攻破了皇宮。
不但皇宮被攻陷,皇帝、皇子和公主也都被流寇殺害了,那一夜,皇宮就換了主人!
第二天,連夜的大雪已經停了,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而京城護城河旁一棵柳樹下卻添了一座新墳。
那墳上無碑無字,在陽光的照耀下卻那般潔白無瑕。
路過的行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花了眼,居然好像在那墳上看到了兩隻相互追逐的蝴蝶,那蝴蝶白如雪,潔白地沒有一絲瑕疵……
行人揉了揉眼,再看那新墳時卻再也看不到什麼蝴蝶,默默地向那新墳的方向說了一聲安息,就繼續匆匆趕路。
在那新墳的不遠處,站立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蒼老頹敗的臉上老淚縱橫:“萱兒,你和宇清風終於死同穴了,來世,希望你們還能做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