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夜裏小胖墩媳婦正在屋裏收拾要帶回村裏的東西,一邊和坐在一旁看書的小胖墩道:“爹娘今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這冬至一過除夕可就快來了。”
小胖墩近年來忙於政事,時常去各個村裏巡視,也算是看盡人間百態,成熟許多。他麵容俊逸,此時聽到聲響從書海中抬起頭來,笑道:
“爹娘他們每回出去都玩得盡興,這過年他們肯定會趕回來一家團聚的,說不定這會正在回來的路上呢。”小胖墩笑著解釋道,他說,
“咱到了時候就先回村裏,要是爹娘回來瞧見家裏沒人,自會直接回村裏的。”
“好,相公我知道了。”小胖墩媳婦點頭表示知道了,繼續忙著手中的動作。
縣城另一頭顧家那邊,小初一也在屋裏忙著收拾衣物,正把秋收的冬日棉襖全部分入木箱子中,她稍微一抬頭那等望進對麵房屋。
那是顧家的書房,此時那頭房屋亮堂堂的,她可以瞧見他們父子倆的身影。隱約聽見秋收問一個有關詩書的問題,便聽見自家兒子脆生生地回答著。
她聽著隻覺得幸福無比。婚後這十年,秋收一如既往地待她好。很多生活上的小細節,如睡前床榻旁的桌子必定備著一杯水,小日子來前提醒她注意吃食,甚至是在教育孩子上,他都承擔了大部分責任。
若說以前的秋收,清冷孤傲中透露著難以接近的氣息;那麼十年後的秋收則更多了幾分溫潤,他對自家妻兒是百般溫柔,在學堂裏對待學生也平添幾分笑意。
她聽著書房那頭溫潤與清脆的聲音一問一答交雜在一起,心滿意足地笑著,繼續收拾自己的衣物。等把自己這屋裏的衣裳收完,她還得去幫兒子收拾衣物呢。
過了好一會,秋收回到屋裏,瞧見擺放在屋中央裝滿衣裳的木箱子,就知道小初一收拾了好一會了。
他走過去攬住她的纖薄肩膀,手搭在她的右臂上,笑道:“辛苦小初一了。”
“收拾衣裳不辛苦的,倒是秋收哥,你每日除卻要教學堂裏的學生,還得關注著小糯米的學業,實在是辛苦了。”十幾年的相處,小初一早就適應了這種親昵,自然地依靠在他的懷中。
偏偏秋收婚後私下底素來放得開,他湊在小初一耳朵處,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小初一美膩的脖頸上,小初一忍不住瑟縮一下。
就聽見當爹十年的秋收不正經道:“嗯,那確實是辛苦了,不如小初一辛苦一下,犒勞一下為夫?”
話音剛落,不待小初一反應,便是一陣天旋地轉,萬物混沌。
離縣城不遠的地方,趙晉升和趙靜婉也確如小胖墩所說,正在趕回家的路上。此時他們尋了一處客棧過夜,趙靜婉倚在窗邊瞧著外頭的夜色。
天邊皓月高掛,清輝傾灑人間;地上積滿雪,在夜色掩飾下依舊顯眼無比。偶爾風吹過,竟還覺著有些許冷。
肩上突然多了一件絨毛披風,身後一熱,就聽見趙晉升柔聲叮囑道:“外頭天冷,該多添件衣裳了。”
在窗邊待了許久,身上也染上了些許寒意。趙靜婉索性起身,轉身望向趙晉升笑道:“好,多謝晉升。”
她感歎道:“咱這一回也出來許久了,趕回去正好差不多除夕,總算是能過個團圓年。”
隨著小胖墩和小初一各自成家,趙晉升和趙靜婉惆悵的同時也變得自由許多。兩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家庭和要惦記的人,做爹娘的反而輕鬆起來。
約莫是小初一出嫁後,趙晉升便著手慢慢放下手頭忙著的要務,交由屬下親信去打理。
等到五年後,小胖墩這頭縣令事務處理得安穩,家庭和睦。小初一那頭孩子也慢慢長大,過得順心如意,趙晉升便和趙靜婉決定出去外頭走走。
早些年趙晉升去外頭見過紛繁燦爛的世界,也一直想和趙靜婉再走上一趟。小婉一直待在縣城裏為他照料著家庭,未曾出去過,他想帶她去外頭走一遭。
於是從那年開始,趙晉升和趙靜婉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去外頭走一趟。去程隨緣,歸期未定,短則一兩月,長則半年。
但是有一點是不變的,過年之前,趙晉升和趙靜婉總會歸家,與家人一起過個團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