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皺著眉頭:“所以你的意思是,倭國其實隻是詐降,日後還會有動作?”
“倭國動兵四十萬入侵大梁領土,但所有人心裏都明鏡兒似的,倭國想必也拿不出更多的人了。但大梁不一樣,倭國舉全國之力入侵,還拉上了一個做炮灰的鄰國,但大梁可隻是動用了一境守軍。”
沈言璟道:“倭國自知不低,若加以退兵再許以好處,大梁一定會對東境放下戒心。之前本王不就險些調動了東境駐軍同來北境,間接架空東大營?”
他冷笑一聲:“若北境戰事正酣之時,倭國大舉入侵大梁的東境,我們根本沒有力量去反抗。相比之下,倭國還是賺到的。”
“若真如此,北燕布這麼大一個局,想必定是存了一統天下之心的。”沈言璟歎了口氣,捏了捏眉心:“但願隻是本王想得太多吧。”
話雖這麼說,但誰都知道,懷王的謀略向來算無遺漏。
他能這麼說,想必此事他的心中便已然卻準了十之八九了。
蘇雲錦抿著唇:“所以那封信,你寫的是無論如何,都要讓穆王的兵馬駐紮在東境不可妄動。就算是北境再丟城池,東境也不能再認人入侵了。”
沈言璟也是讚許的看了蘇雲錦一眼,揚眉一笑:“聰明。”
懷王算無遺漏,想必早就已經在心中猜疑了許久了。但他從來都是不敢相信旁人的性子,這才在信件送出去後,在這百餘人盡數進了大梵山時,這才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麵對家國大事,就算是身邊的人都不可全信。
蘇雲錦又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好奇的看向沈言璟:“那你之前和我說的,你從木玄詰那兒問來了大梵山地圖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懷王口中的話真假參半,就算是親近如蘇雲錦也不敢全然相信了。
清亮的月光灑下,像是在人的身上籠罩了一層光與塵合成的紗衣。
月色之下,沈言璟淺笑著回眸看著她:“誰知道呢?”
以一己之力阻敵於大梵山,給穆王爭取部署的時間,這樣的事情誰能做得出來?
眾人在山中行了大約兩個時辰,沈言璟擺手讓眾人準備安營紮寨,自己則是磨了支炭筆,在宣紙上寫寫畫畫著什麼。
蘇雲錦湊過去瞧了一眼,卻見他抬手在紙上摸了一手指頭,又將碳灰蹭在了蘇雲錦的臉上,蹭出了一隻小花貓。
她不輕不重的踢了身邊之人一腳:“別胡鬧。”
“這話能從你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是別有韻味。”沈言璟一笑,拉著人坐下來將自己方才畫的圖給她看:“過來,把這幅圖記住,一會兒考你。”
篝火映照出來的光線搖曳,但也足夠辯清這紙張上的字跡了。
蘇雲錦對著那張類似於“梵高的畫”一樣的地圖大眼兒瞪小眼兒了片刻,轉向沈言璟:“大梵山的地圖?給我看做什麼?”
“關鍵時刻是能救命的東西。”沈言璟撕了隻烤兔腿遞給她,迎著篝火看著她認真記憶的模樣,勾起嘴唇微微笑了一下:“快些記,記住了還要拿去燒掉。”
蘇雲錦不置可否。
大梵山地勢廣闊,橫亙西北兩境,就算是幾十萬的駐軍藏在山坳之中也是沒那麼容易找出來的。
沈言璟和顧劍在山中搜尋著蛛絲馬跡,總算是在兩日後找到了些苗頭,找出了北燕大軍駐紮的位置。
能在水上作戰的軍隊,在陸地上自然也是不可匹敵的。同樣是三十萬的雄兵,大梁的軍隊可未必能夠比得上北燕的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