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已是月上柳梢,蘇雲錦滋滋有味的傍著燈盞畫圖紙。
沈言璟和白荼議事後,側著身子瞧了她一眼,便撐著桌案起身活動了一下坐的酸疼的雙腿。
恰逢東袖送了些牛乳羹和點心過來,懷王舀了一勺給她喂過去。
看著蘇雲錦小貓似的舔了舔嘴唇上的奶漬,又頭也不抬的埋在圖紙裏,沈言璟也未免覺得好笑。
“你找個師傅畫不就好了?何必自己大晚上對著燈畫,也不怕熬壞了眼睛。”
蘇雲錦慢慢的將最後一筆勾完,用筆杆勾住了懷王殿下的下巴抬起來:“讓我瞧瞧,懷王殿下這常年伏案瞧折子的眼睛有沒有熬壞了?”
葳蕤的燭火下,他眸光瀲灩,映著火光的瞳色都像是帶著勾魂攝魄的神采一般。
沈言璟被勾著下巴也不閃躲,隻是任由她調戲良家少女似的胡作非為。
雖說他曾在邊關待過幾年,但這些年都是在朝堂之中攪弄風雲的,懷王殿下這張臉,倒還是細膩禁欲的冷白皮。
這一把摸過去,尖削的下巴滑嫩的皮膚,保養的實在是好。
蘇雲錦羨慕了摸了摸:“小娘子,你這臉怎麼保養的?我可真羨慕。”
沈言璟危險的眯了眯眼睛:“這麼喜歡?那今晚翻本王的牌子?”
懷王說著,一張臉向前湊了湊,涼薄的唇在蘇雲錦的唇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卻又沒離開多少的距離。
燈火幽微,映入二人的眸中。
沈言璟長睫翕乎,突然沒預兆的笑起來:“旁人都愛本王的權勢,就你不一樣,你愛本王的臉。”
蘇雲錦打心眼兒裏想補一句,我還愛你的腹肌。
但看沈言璟那眼神,再撩下去這火怕是壓不住了。
蘇雲錦眼大膽小,敢做不敢當,屁滾尿流的縮脖坐回去,紅著臉低著頭收拾著桌子上的圖紙,說不出來話了。
沈言璟倚著桌案大笑,隨手挑了她一縷發絲拈著玩兒:“沒學來紈絝子弟的膽子,倒學會人家調戲人的本事了。懷王妃,敢做不敢當啊。”
她蘇雲錦是怕剛的人麼?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被誰看扁了也不能被沈言璟看扁了。
她磨了磨牙站起身來,薅著懷王的領子湊到麵前,本想展示一下自己在韓劇裏學過的……能用舌頭給櫻桃梗打結的絕技。
沒想到打眼便瞧見了懷王殿下那副“任君采擷”的神情。
那狹長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瞧著她,雙手向後一攤,就差沒破罐子破摔的同她道一句“不用憐惜我”了。
蘇雲錦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連忙吸了吸鼻子,生怕鼻血滴下去。
“王妃,奴婢進來了。”東袖敲了下門抱著孩子走進來,打眼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自家主子肆無忌憚的逮著懷王殿下耍流氓,當真是女中豪傑。
東袖想要說的話,一瞬間啞磕了……
她嘴唇一動,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奴婢來的不是時候,奴婢這就出去。”
“咳咳……”蘇雲錦後知後覺的鬆了手。
她連忙站起身掩飾著自己的發紅的臉色,沒敢與沈言璟對視,而是快步走到東袖的身邊將孩子接過來:“睡醒了?我來瞧瞧?”
沈言璟無奈的垂眼笑了一瞬,也撐著桌案起身,理了理自己被抓亂了的衣領。
他緩步走到蘇雲錦的身後,一根手指戳了戳孩子的小臉兒:“你還真給抱回來了?”
“可愛麼?一直到家都沒哭呢。”蘇雲錦抬手拍了沈言璟的那根手指頭:“別戳了!臉都戳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