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誰都帶著厚厚的偽裝,不敢吐露真正的心緒,生怕碰到有心之人想要害他,就此萬劫不複。
唯有蘇雲錦的身邊……
隻有在她的身邊,沈言璟才能放鬆下來。就像是旅人有了家,船舶有了岸。
秋天的天氣已經涼下來了,這樣的溫度,在外麵晃一宿不生病才怪。
更何況她並非後宮之人,往日裏也鮮少出入宮門,若一直在禦書房外晃來晃去,不被往來巡查的禦林軍當做是刺客抓起來才怪呢。
一想到蘇雲錦病時的模樣,懷王一顆鐵打的心都要讓她這碗濃硫酸融化成一汪鐵水了。
他歎了口氣,指了一個方向:“慈寧宮在那邊。”
“用你管。”蘇雲錦口嫌體正直的按著沈言璟指的方向走去。
……
這後宮海大,且各個宮院看上去大小全都差不多,就像是在走迷宮一樣。
蘇雲錦抱著懷疑的心緒走了將近一刻鍾,才遠遠的看到刻著慈寧宮三個字的橫匾,隻是來時,宮門已然大合,燭火也已全然熄滅,看樣子是已經休息了。
這個時候還來敲太後的門,到底是有些不好吧……
蘇雲錦在心裏想了想,還是沒忍心下手。
剛準備離開,卻聽身後的朱門吱呀一聲。福嬤嬤披著衣裳推開門,一眼便瞧見了不舍得走遠的蘇雲錦,連忙走出來。
“哎呦,都這個時辰了,懷王妃怎麼還走在外頭,快進來暖和暖和。”福姑姑連忙快步走出來,將自己身上披著的外衫披在了蘇雲錦的身上,擁著人進了慈寧宮。
這偌大的宮院,總該有個空房吧。
就算是沒有空房,她和福嬤嬤擠一擠,打個地鋪也比晃在外麵強啊。
蘇雲錦委委屈屈的走進去,一臉委屈:“福姑姑,我晚上走得晚,宮門已經落鑰出不去了。我能不能在慈寧宮住一晚啊,隨便給我床被子打地鋪也行。”
“王妃這是說的哪裏話,快進來暖和暖和。”福姑姑道:“方才太後醒了,非說外麵許是來人了,要我出來瞧一瞧,這不就瞧見您了。之前懷王妃的那間房還一直空著呢,您便安心住下。”
“謝謝福姑姑。”蘇雲錦眯眼笑道。
誰說她沒了沈言璟便不能活的?現如今就算是沒和他在一起,這不也照樣找到地方住了麼?
男人啊,就是不能慣著。
隻要一慣著就要飄,飄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她心裏想著,徑自向太後所住的正殿走了過去。
而此時,一處老樹後,沈言璟側著身子瞧著她走進了太後的寢宮,這才放心的轉身離去。
溶溶月色灑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
他背對著太後寢宮透出的那點暖黃色光暈,不知不覺之間,淺淺的彎了彎嘴角。
他從不怕苦累,但卻怕保護不了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就算是時隔多年,母妃的死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噩夢。
曾幾何時,他連王府都不想回。
一想到那裏沒有自己期待的人,隻有一個貌若無鹽的蘇雲錦,便覺得回不回也沒有多大趣味。
可這人間情愛,到底是催人心肝的好東西。兜兜轉轉,這個當年無比厭惡的女人,卻成了他荒蕪心間唯一的一斛珠。
若能將她長長久久的護在身邊,其他的苦便也不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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