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笑了一下:“也隻有義兄才會這麼覺得了,世人都覺得是我配不上懷王,所有的人都覺得肮髒的是我,不自量力的是我。不過也對,是我眼瞎。”
“一個女人是能傻到什麼程度?才會覺得一個有能力爭奪皇位的皇子,會為了我放棄唾手可得的助力呢。”蘇雲錦道:“我從始至終就不應該相信的。”
夕陽的最後一絲光暈都隱沒在了太液池的盡頭。
蒼穹之上星子隱現,輝光燦爛。清冷的夜風吹動起她鬢邊的一縷碎發,也總算是吹幹了她濡濕的臉頰。
蘇雲錦收拾好心情拍了拍臉:“抱歉哈,我說的有點兒多了,我先回去了。”
就算是再失望再難過,日子也是要過下去的。她不能將所有的希望和未來都寄托在別人的身上,不管那個人是沈言璟亦或是其他的什麼人。
人隻有自己把握住自己的命運,才能真正過得好。
她手上還拿著胥華遞給她的帕子,隻是已經被她弄髒了。蘇雲錦晃了晃:“帕子我先拿回去了,等洗幹淨了,我再讓東袖給你送回去。”
“蘇姑娘。”胥華突然開口:“你和我回北燕吧。”
來到這個世界數月,這世間的人或是喚她懷王妃,或是喚她蘇家大姑娘。這些人看待她這個人,無非是附屬著懷王,亦或是附屬著蘇承。
唯有胥華喚了她一聲蘇姑娘,是真真正正的在喚她這個人。
蘇雲錦詫異的回過頭來,便見胥華緊緊地捏著指尖,眉心微擰著:“大梁國力不如北燕,在醫術和藥學上的造詣也不如北燕。你便稱是隨父兄回北燕學醫,大梁的皇帝不會多言什麼的。”
“等這段時間過去,胥家大可昭告天下給你換一個嫡女的身份,自會比現在富貴快樂的多。若是……你喜歡上哪家的少年公子,也可再行婚配。北燕對女子的束縛沒有那麼多,更不會因你的過往便輕你厭你。”
胥華道:“你治好了我的眼疾,便是我的恩人,是整個胥家的恩人。父親收你做義女,便是為了做你的倚仗,讓你今後都不會受欺負的。若是懷王對你不好,胥家永遠都會是你的最後一條路,會是你的家。”
“胥公子,你這話說的便有些過了吧。”
就在此時,沈言璟不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他一席黑色長衫,麵冠如玉,身披月光宛若臨世的神邸,隻是神色之間還帶著憤怒,倒是無端給他這張姣好的麵皮添上了一抹寒意。
沈言璟大步行至蘇雲錦的身邊,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她不可能和你去北燕,本王的王妃,生死都要在本王身邊,而今胥公子說這些話不覺得有些交淺言深了麼。”
“懷王殿下……”
“更何況,這謠言本就是因胥公子而起,你現在不離本王的王妃遠一些,還刻意靠近單獨說話,真是生怕世人的悠悠之口落不到你二人的身上啊。”
沈言璟眸色一冷:“胥公子來大梁的時日也不短了,現如今眼疾也已痊愈,還是不要和本王的王妃走的太近才好。”
之前穆柯尋針對她的時候,沈言璟像是死了一樣,連個屁都不放。
現如今她不過是和胥華說了幾句話,倒是跳的比誰都歡,他懷王還真是把窩裏橫三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啊。
蘇雲錦抬手甩開懷王鉗著她的手,轉身對胥華道:“不用理他,他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