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從驛館回來的當晚,宮中宮宴如期進行。
雖說穆家現在得勢,但穆月白這個人早已是社會意義上的死亡了,即便是穆柯尋再疼愛這個親妹也沒有辦法帶來宮宴。
而穆月橋隻是一個庶女,自然也沒有參加宮宴的資格。
兩個想來的都因為種種原因不能親至,倒是蘇雲錦這個又懶又怕麻煩的,不得不以懷王妃的身份盛裝出席。
二人落座之時,宴會尚未開始。
蘇雲錦一如既往的兩耳不聞窗外事,隻淺啄著女賓獨有的桂花酒。
宮宴上招待賓客的酒水都不算陳年佳釀,而是一年一埋的新酒,貴在度數不高,清爽可口。
這甜酒說是酒水,倒更像是帶著清甜花果香氣的果汁,一口飲下滿口留香,令人滿心沉醉。她剛要再倒一杯,卻是沈言璟伸手按住了酒壺。
“宮宴上不可貪杯,仔細殿前失儀。”沈言璟道。
而今皇上尚未入席,席上的文武百官也全都端著身份相互奉承著,自然無人敢貪杯。蘇雲錦見狀,也舔了舔嘴唇訕訕的放下了杯子。
這個年代的水果甜度不高,榨出來的果汁也不如果酒香甜,用起來的味道著實不敢恭維。
等日後她得了閑,倒是可以好好研究改進一下。
“呦,我當是誰?原來是懷王妃啊。”就在此時,一道輕慢的聲音傳來,語聲之中頗有些不屑的意味。
蘇雲錦抬眼,便見是一名穿著紅色朝服的年輕男子,年紀也不過而立之年,看膚色與雙手上的老繭,不像是文臣的樣子。
在京的武官本就不多,又是這樣的年紀,言語之間情況自負……
不用細想,也知道麵前之人便是穆和的嫡長子,穆月白的嫡親哥哥穆柯尋了。
世人都怕冤家路窄,可現在冤家是自己找上門而來了。
蘇雲錦向來專治各種不服,此時倒也不怕什麼,隻是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麵前的這名男子:“穆將軍有何指教?”
“指教可當不上,懷王妃常日裏的生活,可比我們這些軍旅之人熱鬧多了。”穆柯尋輕輕地搖晃著杯盞,眯著眼輕慢的看著蘇雲錦:“這京中流言紛紛,懷王妃還敢出來招搖過市,看樣子顯然是沒將這些流言放在心上啊。”
穆家一個個慣會扮豬吃老虎,就這麼一個狂的不可一世的,蘇雲錦可是給他好好地準備了一份兒大禮呢。
她倒也不著急,此時不卑不亢的笑著回視:“這子虛烏有的事情,我從來不放在心上,倒是穆將軍對本王妃的事情倒像是很感興趣啊。妾身何德何能,讓執掌三十萬鐵騎的穆將軍如此掛懷。”
文武百官提前到殿,隻等著皇上入席。
此時皇上還沒來,倒是先看到穆柯尋與懷王妃杠上了。
穆家剛送了兩個女兒給沈言璟做妾,轉身就鬧出這麼一出……這還不比歌舞有意思多了?百官見此,也顧不上推杯換盞相互寒暄了,索性全都轉過頭來看熱鬧。
那表情精彩的很,像是生怕二人打不起來似的。
穆柯尋搖晃著杯盞之中的酒水:“掛懷?那你未免也太看得上你自己了。一個從二品文臣之女,當年設計嫁給懷王不說,現如今又勾搭上北燕胥家的嫡公子……”
“蘇雲錦,你可真是不要臉啊。你是有多缺男人,一個個上趕著惦著臉往上貼。”穆柯尋大笑著轉過身,看著下坐的群人,又轉頭看向蘇雲錦:“你若是缺男人,可以和本將軍說啊。本將軍麾下三十萬鐵騎,保準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