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嘴角一抽，舔了舔下唇道：“我都說了是我說錯了，您就當我是個屁，將我放了行不行？”
芝蘭玉樹的懷王殿下，被眼前這個“屁”憋的一陣無可奈何。
他長出了一口氣，身子又向下壓了壓。
男人濃密的長眉下，一雙細長的眼睛隱約透露著些許不近人情。老人都說這樣的眼型天生就是涼薄相，倒是正中了懷王的性子。
薄薄的唇緊抿著，他垂眸看了蘇雲錦半晌，這才再一次的啟唇：“你是在皇後逼宮的時候就知道了？”
蘇雲錦戰術搖頭，卻讓沈言璟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疑：“本王這些時日一直想著，恭王在皇子之中也並非沒有一爭之力，更何況又有穆家這個世家大族做倚靠，何必在前朝後宮掀動起這麼多的風雲來。”
“更何況，看穆家的意思，是擺明了想要放棄恭王扶持寧王的，這本就是不尋常之處。可若恭王本就不是皇嗣，這一切便全都說得通了。”沈言璟眯眼：“恭王乃是皇後與外人私通所生，就算是穆家扶持他即位，也永遠都會覺得皇位不安。”喵喵尒説
這些所謂的權術心機，無非是權衡利弊出一個對自己最好的對策罷了。
穆家也是，沈言璟也是。
那些所謂的親情與盟交，也全都是鏡花水月。在絕對的利益麵前，是什麼都可以舍棄的。
蘇雲錦將人從自己的身前推開：“這都是你猜的？”
“你的表情全都告訴我了。”沈言璟挑眉：“還有一件事本王想不通，這件事明明與衛憲無關，當日衛憲又為何要給皇後頂罪。現在想想……恭王的親爹該不會就是衛憲吧。”
沈言璟枕著自己的小臂，語聲都輕快地帶著些許幸災樂禍之意：“衛憲知曉恭王的身世，是以就算是自己死也要保住恭王和皇後。之前本王一直想不通這其中的關鍵節點。今日你這一句話，倒是一語點醒夢中人了。”
蘇雲錦懊惱的翻了個白眼。
她的嘴怎麼就這麼欠呢？就是無心脫口說出去的這一句話，便讓沈言璟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聯想出了七七八八。
難怪他能夠站上今天這個位置，這顆腦袋果然不是吃素的。
蘇雲錦歎了口氣，也不打算再隱瞞什麼了：“我沒有證據，但是我能確定恭王確實並非皇子。正如你所言，我紅口白牙說出來的這句話做不得數，所以我隻能瞞著。”
沒有證據，卻能夠確定……這還真是句有意思的話。
沈言璟偏過頭來看了一眼蘇雲錦的側臉，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憑空出現的或是潛移默化的改變，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她是誰，現如今都是他的懷王妃。
火光一搖，蠟燭最後的一線光亮最終還是氣息奄奄的熄滅了下去。
沈言璟將她垂下來的被子向上拉了拉：“時辰不早了，先睡吧。恭王之事沒有證據便不要對第三個人說起，要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知道的太多對你也沒有好處。”
蘇雲錦自然明白，若不是今日順口多說了一句，她連沈言璟都不會告訴的。
清亮的月光灑下來，映著身邊那人的眼眸微亮。他神色沉沉的望著頭頂的帳紗，也不知心中想著什麼。
就這樣，蘇雲錦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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