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連忙走到一旁的荷花盆邊,撥了撥盆上的荷葉,將水麵當做鏡子照了照。
她頸邊果真有一個淺淺的印子,顏色不深,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瞧不見。
也就是東袖這心細之人,才能在這等細枝末節的地方挖出料來了。
她連忙用手背抿了抿擦了擦,卻發現怎麼也擦不掉。吻痕屬於皮下出血,隻能等著它自己漸漸消退,還不知要多久才能徹底退下去呢。
蘇雲錦險些以頭搶地:“我太難了,這可怎麼辦?叫人看到了多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您是咱們王府的女主人,誰敢說您一個不字?”東袖一臉幸福,仿佛有吻痕的是她一樣:“那些侍婢都是不敢抬頭看王妃您的,就算真的看到了,那您和王爺感情不好的謠言便也不攻自破了不是麼?”
蘇雲錦:“……”
她可真想給沈言璟一榔頭,這也太欠了,他是故意的吧!
壇中水麵淺淺,蘇雲錦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近乎頹廢的開口:“沒有辦法,也就隻能先這個樣子了,我回去用粉遮一遮吧。”
……
這一日過的無比充實,上午前往小蘇府見了外祖母,中午被沈言璟戲耍了一番,回來便也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東袖前腳剛說要給她端些下午茶過來墊墊肚子,蘇雲錦轉身便一頭紮在了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就連發髻都沒有拆。
人一旦累了,就算是再不舒服睡得也香。
夢裏的大梁變成了一片其樂融融的國度,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屬品,也不再是行走的子宮,從此以後男女能夠平權。帝製達到了最大的民主化……
“王妃,醒醒,出大事了……”耳邊一聲急促的呼喚聲,打斷了這個美好的夢境。
蘇雲錦還沒恍過神兒來,入眼的便是東袖一張放大的臉:“王妃,方才穆家老爺親自送了一個人來,說是穆家旁支的一位庶小姐,悄悄抬進來給咱們王爺做侍妾的。”
“哦,讓沈言璟注意衛生安全。”蘇雲錦睡的正迷糊,索性翻了個身抓住被子蒙住頭應道。
這情敵都上門了,還有心情睡覺呢?
東袖急的直跺腳,連忙掀開被子將人拉起來。
她隨手擰了個帕子蓋在王妃的臉上讓她醒醒神:“王妃,您是王府的女主人,這侍妾上門您怎好不露麵?仔細日後外人得寵,便不尊敬您了。”
“您快醒醒神兒,現在去還趕得及給人立規矩,就穿這身紅色的吧,大氣。”東袖道:“王爺也真是的,之前都沒說一聲便直接將人抬過來了,有沒有將王妃放在心上啊。”
蘇雲錦後知後覺的垂著眼皮回過味兒來,終於漸漸反應過來東袖說了什麼。
穆和送了一個旁支的庶小姐進門……還是悄無聲息的送來的。
按大梁禮製,親王可以迎娶一正妃,兩側妃,八妾室。按規矩除了王妃要從正門進以外,旁的側妃妾室都是要走側門的。
但就算是個妾室,到底也是明媒正娶的。如今這鑼鼓聲不聞,倒是連個名分都沒有了?穆家能受得了這樣的侮辱?
還是說送進來的人,本就是不能見人的。
穆月白。
蘇雲錦瞬間清醒了過來,她動作飛快的抹了幾把臉,一邊匆忙的換衣服,一邊喊東袖道:“快快快,給我梳頭上妝,咱們看熱鬧去。”
一路來到正堂,果然見沈言璟坐在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