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中書令的麵前。
酒水沒還沒有倒上去，中書令卻先站遠了些，掩人耳目的嘴唇動了動：“郎中令大人一路走到今天，也多虧了皇後娘娘的扶植吧。”
衛憲的手臂一顫，這才慢慢的將酒水澆上去：“大人此話何意？”
“皇後有心扶植恭王為新帝，你知我為何不選身有穆家血脈的恭王卻便選寧王麼？那是因為恭王並非皇上血脈。”
二人站的遠，聲音又低，旁人自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中書令有心保穆家的百年基業，此時什麼都能舍，但若是讓皇後坐實了謀害謀逆的罪名，穆家便真的翻不了身了。
他語速極快：“恭王究竟是誰的孩子，想必郎中令也無需我言明了吧，此事今日若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皇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頂罪。”
話音落下，衛憲已經拿著酒走向了下一人。
郎中令甩著手上的酒水，目送著衛憲走遠，卻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梢。
當年皇後無寵，自然很難懷上子嗣。穆氏一門當時急需要一個皇子鞏固地位，便不得不答應皇後設計懷上一個“皇子”
而衛憲，皇後未入宮之前的青梅竹馬，自然便名正言順的做了這個藥引子。
皇後對衛憲有情，又兼撫養恭王，當年婦人之仁的留下了衛憲，這些年來也一直多有提拔，才有了衛憲今日的地位。
可說歸說，皇後鳳體豈是尋常人可以覬覦的？
中書令早就想除掉衛憲，一了百了的抹除這個後顧之憂了。今日皇後山窮水盡，也正是個好機會。
殿上的群臣宮女全部驗過，沒有一人手上有黑色的痕跡，整個大殿上沒有一個人是凶手……
皇上皺起眉頭看向皇後：“將皇後宮中的宮女全都帶過來。”
“是。”衛憲拱手。
剛要退下，便見恭王猛地站起身來，持劍擋在了衛憲的身前：“父皇！”
皇上抬眸，隻瞧見恭王死死地盯著衛憲的雙手：“這殿上還有一個人沒有驗過，是不是？郎中令衛大人？”
傾倒酒水之時，酒液未免會濺到手上，此時衛憲的手指上隱約能瞧見幾點濺墨一般的黑點，看上去倒是與之前穆月白掌心上所現的黑跡無異。
衛憲退了半步，亦是回應道：“恭王殿下此言是何意思？臣經年伺候在皇上的身邊，難不成還能毒害皇上不成？”
“孰是孰非，一驗便知。”恭王嘴上說著，手臂卻突然一抬。
沉重的劍柄砸在了衛憲手上提著的那隻酒盞上，將之砸了個粉碎。清透的酒水瞬間打濕了衛憲的手掌袖口……
大片的黑跡蔓延開來，爬滿了整個掌心。
恭王抓住他的手臂不放，語聲冷冽道：“父皇快看！母後是被冤枉的！郎中令經年侍奉父皇身側，是常公公和掌事姑姑以外父皇最信任的人。他若下毒，必神不知鬼不覺！”
就連皇後都訝然的看向衛憲發黑的掌心，驚訝的好一陣未出聲音。
那確實是觸碰過毒藥的樣子。
他們這一切的算計，衛憲都是不知情的，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恭王實際上是他的孩子，以為當年在後宮之中也隻是一次的意亂情迷……
他是怎麼接觸到毒藥的？又怎麼會替她頂罪？
中書令……
皇後艱難的轉過頭，看向一臉了然的親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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