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丞相府積滿霜雪,雜草遍地的偏院內,好些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吵著。
“你說這大夫人真的會生出一個大少爺嗎?”一個婢女帶著戲謔的語氣問著。
“這誰說得準啊,我可聽說了這大夫人懷的可是一個女孩啊!”另一個婢女繼而說道。
“那這剛出生的大小姐不就注定要夭折了嗎!?”話雖這樣說,但那個婢女臉上無不彰顯著嘲諷。
“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三道四!”一聲嗬斥打斷了她們的對話,那人正是大夫人的貼身婢女之桃。顯然那兩個人因為這一聲嗬斥而楞了一下,隨即先挑起話題的那個婢女又開始嘲諷道“就憑我是當今最受寵的二夫人的貼身侍女,你家夫人現在啊,是一個不受寵的連我都不如的棄婦,而你,也隻是她的一條狗而已。”
“哈哈哈,對啊對啊,還不知道你這小主子的命保不保得住呢!”另一個婢女調侃道。
之桃隻能氣憤的看著她。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家主最初迎娶大夫人也不過是圖她是尚書府嫡女的身份罷了,後來尚書府倒了,他就立刻扶新歡上位,讓這位懷有身孕的正妻移去荒無人煙的偏院,並且任由自己的新歡們去吹毛求疵的沒事找事。之桃雖然氣憤,但她也在擔心著,如果大夫人真的生了個小姐,那麼暫且不說小姐性命難保,就憑家主的絕情,估計大夫人也難逃一死。
而此時,房內麵色蒼白的大夫人正緊緊抓著接生婆的手,含淚看著她,“王婆,你曾經好歹也是尚書府的人,我娘也沒少照顧你,我求求你幫幫我吧。”
王婆為難的看著她“小姐,這我也沒有辦法去換一個嬰兒啊。”大夫人見她有所動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無論男女,告訴他們生了一個少爺,家主他不會親自去確認的。”王婆麵露難色,大夫人繼而道“求你了,王婆。”
這王婆或許是真的想報答尚書府對她的恩惠,旋即點了點頭。原來在孩子出生之前就有巫師曾斷言,若是生出個少爺或許可以無事,但若是生出一個小姐,則禍國殃民擾亂太平盛世啊,唯有一死方可平息。但是大夫人她不相信巫師的話,隻認為他是胡言亂語。
片刻之後,王婆笑吟吟的出來,說道“恭喜恭喜啊,夫人生了個大少爺!”院內眾人聽到這句話後一臉失望的走了,沒有人去關心王婆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她們隻管聽,既然沒有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那麼繼續停留也沒什麼意義了,隻管像各自的主子稟報便是。唯有之桃在王婆開口前便從那破舊的門檻衝進去,握住大夫人的手“夫人,您還好嗎,為什麼您的手這麼冰啊。”
大夫人苦笑了一下“之桃,我的陪嫁首飾裏麵,那對玉鐲,拿去賣了吧,換點錢,你和王婆分了。”之桃楞了一下,眼淚在此刻啪嗒啪嗒的落在大夫人的手背上。“之桃,我已經撐不住了,替我照顧好我的女兒好嗎?”大夫人緩緩道,與此同時王婆那句夫人生了個大少爺傳入之桃耳朵裏,之桃疑惑地看著大夫人,大夫人苦笑一下拉開被角,一個女嬰映入眼簾“如你所見,一定要帶著她活下去。”說罷大夫人的眼睛正在緩緩閉上,“終究是錯付了。”那句話的聲音很小,小到隻有她自己可以聽見,但這也是她在這人世說的最後一句話了,大夫人就此徹底的離開了這個充滿功名利祿的丞相府。唯留之桃一個人在這破院守著身邊剛出生便沒了母親的女嬰,以及逐漸變冷的最親近的大夫人。m.X520xs.Com
家主為“他”賜名:鳳九殤。
一轉眼,十五年過去了,這十五年來“他”忍受著庶出弟弟們的毒打,妹妹們的捉弄,遲早有一頓沒一頓的白米飯和給狗吃的剩菜,而那高高在上的親生父親對於所發生的一切置之不理,好多次“他”想一走了之,但是‘“他”還是想為母親討個公道,哪怕是眾人的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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