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國,唐皇十三年。
臨江閣三樓窗邊三位少年臨窗而坐,暮春的微風攜花香吹過,白衣少年的秀發迎風飄揚,他的唇角帶著淺笑,溫潤如玉。
“晏旭,南疏說很久沒有和你比射箭了,三日後休沐你可去?”韓彧搖著折扇笑問聞朗,晏旭則是聞朗的表字。
聞朗笑說:“我和南疏騎射不相上下,怕是你想同我比試吧。”
韓彧搖扇子的手頓了一下,他合起扇子別扭地說了聲:“聞小將軍,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嗎?”
前陣子,聞朗、戰瀟、韓彧三人曾去城外比試騎射,戰瀟和聞朗常上陣殺敵,韓彧從踏入朝堂以來就從文,騎射之術確實比不得他二人,那次比試之後,韓彧花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在府裏練習射箭,不為其他,就算比不上戰瀟和聞朗,也不能讓他像那日脫靶無數般沒有麵子,好歹他也是南臨國屈指可數的小世子呢。
戰瀟笑了聲,“行,就當做是我和聞朗陪你練騎射了。”
韓彧要麵子,戰瀟的話說完他起身便要走,“從前稱兄道弟,現在果然是玩不成了。”
韓彧煩躁的搖著折扇朝著樓梯口的方向走去,聞朗看了眼戰瀟笑說:“他什麼時候氣性這麼大了?”
言畢,聞朗起身跟去,“天澤,我隻是說說,又沒說不陪你練。”
韓彧看了眼聞朗,“你還說,以後也別叫我表字了。”
話音方落,二樓突然傳來酒樽滾落在地的聲音,一個男子一腳踩著案幾一手鉗起姑娘的下頜,道:“小爺我是麗妃娘娘的親舅舅,讓你伺候小爺都是抬舉你,我若是想讓你給小爺做通房你也不能說個不字。”
那姑娘求饒道:“求爺擾了梨兒,梨兒真的是賣藝不賣身。”
“賣藝不賣身?嗬,當了□□還要立牌坊,真是笑死人了。”
三樓的聞朗看著二樓的景象一時間出了神,他小聲呢喃:“梨兒……”
韓彧見狀問道:“你怎麼了?”
聞朗來不及回答抬腳朝著二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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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紈絝眾多,臨江閣這樣的風月場所每天都會上演這樣的戲碼,常來的公子哥早已見怪不怪了。
待聞朗走進,那位名喚梨兒的姑娘已經被男人扯開了衣襟,鎖骨處露出紅色的胎記,聞朗瞳孔驟然放大,他大步上前將那姑娘從男子的手裏搶回來。
男子不耐煩地說道:“誰這麼不長眼?”
當他看見聞朗時突然笑了下,“聞小將軍何時也貪戀風月之地了?”
“何公子整日打著麗妃娘娘的名義逛青樓,不怕被朝中言官參一本嗎?”
何山啞口無言,他笑說:“我家中還有事,小將軍請盡興。”他說著話連忙起身離開了,麗妃無所出,在後宮更是站不穩腳跟,若是在被朝中言官參一本,他的富貴日子也到頭了。
梨兒見何山走了忙推開聞朗,“今日多謝公子相救。”梨兒似是受到驚嚇,她說完便轉身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聞朗看著梨兒的背影動了動喉嚨,並未言語抬腳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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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韓彧搖著折扇不明所以的看著聞朗,“南疏,他這是怎麼了?”
戰瀟淡漠地看了眼聞朗,並未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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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聞朗從二樓的房間走出來看了眼戰瀟和韓彧二人,韓彧小聲:“這麼快?”
戰瀟抽了抽唇角,“晏旭不是那樣的人,你想什麼呢?”
二人看著聞朗走來,還未開口詢問便聽見聞朗說道:“那個叫梨兒的,我要了。”
這話是給戰瀟說的,畢竟臨江閣背後的主子是戰瀟,隻要戰瀟點頭,臨江閣的管事也不會為難梨兒。
戰瀟看了眼聞朗,並未多問,“姚輕,你給管事的說一聲。”
“從前常來臨江閣,也不見你對哪個姑娘上心的,今兒這是怎麼了?”韓彧手中的折扇有一答沒一答的打著自己的手掌。
“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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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戰瀟、聞朗、韓彧三人相約在城外比試,聞朗此行還帶了臨江閣的梨兒姑娘,他昨日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讓梨兒答應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