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雪見她臉色不對,道:“姐姐,聽那歌聲,先生似是在內院之中。”
李清歡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眼,從側門進了內院。
瓊樓內院不同於外間的奢靡浮誇。此間青鬆翠柏、假山怪石、池館水榭,應有盡有、布局精妙,處處透露出主人的典雅寧靜,很難叫人相信這樣紙醉金迷的歡場竟然如此別有洞天。
晚風習習,月影潺潺。盈月之下,水榭之中,一男子斜坐其間,他雙頰微紅,眉眼迷離,一身錦衣半敞,手持酒壺邊喝邊注視著湖心亭中扭動腰肢的女子。
水榭居南,走廊連接至湖心的八角亭。那湖心亭建得頗大,似是特意而為。
此時,湖心亭中的紫衣女子舞姿曼妙,她金發碧瞳、高鼻深目,一雙修長美腿在紫色的紗裙中若隱若現。
她媚眼如絲,舞動著纖細白皙的藕臂,扭動著不盈一握的纖腰,不時朝水榭中醉熏熏的男子拋著媚眼,那模樣端的如同食人魂魄的妖姬。
除她之外,還有三個女樂師,所持皆非中原樂器,所奏之曲也是中原不常見的西域小調。
饒是念雪好脾氣,此時腦袋也炸了:“先生他,他怎能如此?躲到這瓊樓也就算了,還養起了胡姬?”
李清歡揉了揉眉心,淡淡道:“嗯,他向來如此……折磨自己。”
念雪不可置信,“這……這叫折磨?”
“在你看來,這是把老鼠扔進了米缸,但在我看,他就是在折磨自己。但這一次……”李清歡頓了頓,眸光瞥向那妖嬈胡姬,冷道:“或許醉鬼之意不在酒。”
“是醉翁。”念雪好心糾正。
“他又不老。”
念雪無言以對。
說話間,那胡姬踏著西域小調的節拍已經到了餘三歎身邊,她伸手便要奪他手中的酒,餘三歎眸光微閃,故意將那酒壺扔進了湖水中。m.X520xs.Com
那胡姬麵容一僵,咬唇淺笑,扭著腰坐到了餘三歎對麵,嬌聲道:“三爺還真是不解風情啊,丘娘想從您這討杯酒吃真是比登天還難。”
餘三歎莞爾一笑,“美人兒討酒吃可以,可你這不請自來是唱的哪一出?名震郢都的流雲閣第一舞姬丘芸婼,三爺我可請不起。”
丘芸婼一雙美目中寒光頓生,麵上依然笑如春花,“三爺這話,丘娘可不愛聽。您一舉買下了整個瓊樓,又遣散了樓中所有的姑娘。這可絕對是大手筆。
丘娘知三爺好舞,故慕名而來。可誰知三爺待客之道倒是稀奇,前麵那鎖妖八卦陣布得密不透風,可那勞什子陣法若真擋得住丘娘,丘娘也真是白白虛長了這幾千歲的年紀。”
餘三歎一幅受寵若驚之色,他一改之前懶散之態,他整整衣襟,長歎一聲:“看來美人兒真是太過仰慕於我,不惜走這冰冷的水路也要為我獻舞。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丘芸婼看了看自己還半濕的繡鞋,心中氣惱,終於沒了耐心。
她走到餘三歎身邊,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所以看在丘娘一片真心的份上,三爺可否應了丘娘所求?”
餘三歎的桃花眼微眯,忽然樂道:“美人兒這就不對了。你挾持了我的隨從,我還沒求你放人,你倒是先求起我來了?”
丘芸婼一時之間被他噎得說不出話,忿忿對那三個樂師使了個眼色,隻見一道金光閃過,憑空出現了一個籠子滾落在地。
那籠子隻有拳頭大小,化成了原形的白露就被關在這個球形籠子裏,顯然是被施了法術。
丘芸婼得意一笑,將那籠子勾在塗著鮮紅蔻丹的指尖,輕佻的晃來晃去。
“三爺今日若不將浮屠酒交出來,丘娘便隻好讓你欣賞一下這水淹白獅子的好戲了。”
餘三歎無奈歎氣,“美人兒,你這叫脅迫,不叫請求。”
“少廢話!你到底給是不給?”丘芸婼失去了耐性,她將藕臂一伸,此刻隻需她一鬆手,那小小的籠子便會跌進湖水中。而白露不會鳧水。
餘三歎似乎慫了,他動了動酸痛的脖子,指了指後方的一處假山,“我可沒有浮屠酒,你有本事就找她拿吧,拿到了別忘記將小白露還給我。”他說罷,瞧也不瞧丘芸婼,竟又自斟自飲起來。
念雪聽罷差點兒氣死,她以為她們站在水榭外的山石後已經很隱蔽了,卻原來餘三歎早便察覺到了她二人。
此時還直接將這難纏的妖精打包扔給她們收拾?
他不想下地獄,就讓她們倆送人頭嗎?
這……這是什麼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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