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摸爪子的時候嗎?”季憶咬牙低聲嘀咕,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臉上的表情還不能做大了,否則會被對麵的父母看出異樣來。
林照的手不鬆,季憶就很難如願得到自由,而桌對麵的季母已經看過來,還開口問季憶:“小季,你點菜了沒有?”
“我和廚房那邊提早打了招呼,中午就點好菜了,幾道菜都挺費工夫的。”季憶說。
桌子下麵他的另外一隻手也加入去掰林照的指尖,想要為自己奪得片刻的喘息之機。
但是貓貓好像把這個動作當成了某一種遊戲,餘光中季憶掃到林照的目光,感覺裏麵興味盎然,心中更覺得不妙。
在這麼下去非得當場被動出櫃不可。
緊急關頭,季憶忽然福至心靈,想起自己平日裏在捏貓爪的時候習慣性會有的動作。他的指尖因此蹭過林照的指腹,同屬於人類軀體的部分由表皮輕微接觸。
隻是這樣一個微乎其微,與暗中較勁相比可以忽略的動作,意外卻像是打開迷宮的鑰匙,讓林照的手卸去力道,季憶終於如願收回了自己的手。但是揉揉指腹就真的鬆手了這個事實又讓季憶不知為什麼有點臉紅。
他扭頭看了林照一眼,林照卻是很坦然,好像平時一副被揉捏慣了甚至樂在其中的樣子。
季憶想到平時對黑貓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林照一開始似乎有反抗過,偶爾會抽他一貓掌,但後來就逐漸懶得動了。捏捏貓爪是貓奴的享受,可是捏捏人手就太基了呀。
季憶的心砰砰跳,人形態的林照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自己平時捏貓爪的時候多不正經,從前把林照純粹當成一隻貓又有多自欺欺人。
注意到季憶看自己,林照轉頭和季憶的視線對上,其中含著一些疑惑,好像在問季憶為什麼這麼看著自己。
季憶則迅速避開林照的目光,假裝若無其事點開微信假裝要回複消息。然而平時都動不動跳出來的微信新消息此時也毫無動靜,好在季母開口打破了林照和季憶之間的視線連接。
“小林平時就在店裏麵幫忙呀?”季母看著林照似乎也忍不住笑,目光格外慈祥。
這種慈祥的目光在季憶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裏都是陌生的,所以帥到林照那個程度是母愛都能當場轉移的程度嗎?
季憶心裏想,“幫什麼忙,監工還差不多。”
不過季憶思考得更多的是剛才他沒進來的時候林照和自己爸媽到底有沒有聊天,他們具體是個什麼聊天模式。
很快林照解答了季憶的這個疑問。
“是的,在這裏幫忙。”林照點頭,像個問答機器人般一板一眼,沒一句多餘的話。
從林照本身出發,季憶已經從這個短短的回答裏麵感覺到了林照大人深深的誠意。並沒有不理人也並沒有高姿態,光是聽這個回答倒是可以把林照看成一個內向的普通人。
為此季憶在心裏輕舒了一口氣。
不止如此,後麵季母季父問的很多瑣碎的問題林照也沒有失去耐心,而是一一回答了。一直到飯菜從後廚被送過來,季憶父母才沒空問別的。
待山餐廳後廚開小灶精心準備了一下午的飯菜能不好吃嗎?真說起來,季憶的父母對於他獨自過來創業不無擔憂,特別知道季憶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格。後麵雖然在電視新聞朋友圈之類的渠道上看見待山民宿似乎做出了一點名頭,卻也沒有完全放心。
不過這次過來親睹親聞以後,兩個家長總算是放心很多。季母之前愁過的瑣碎顧慮現在都被打消,季憶一個隻會煮泡麵的人在這山溝裏,這吃上看來是一定不會受委屈了。
——
天已經黑了,待山民宿的員工休息室裏麵卻透出燈光正熱鬧著。
窗內是店裏的妖族員工們,他們正饒有興味地圍著季憶父母,你一言我一語聊起天。身份設定上,妖族員工都是本地人,而且年紀比季憶外公都大多了。和季憶父母聊天不僅沒有代溝,談起本地事的時候還頗有共鳴。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