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的一聲“阿照”讓林照怪不自在。
“……”林照憋了一會兒,憋出一句,“不符合待山的基本思想。”
季憶忍俊不禁,“這是待山的基本思想還是你的?”
他的目光審視著林照,慢慢回味林照剛才的言語,慢慢察覺到了黑貓逐步表露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所以,”季憶總結道,“你要我改的是,不讓我隨便擼貓,也不能想著談戀愛?”
近來引得林照不爽的的確是這兩點,為此在季憶總結後,林照很快頷首認同。
季憶的腦袋朝著一側歪,臉上的表情忽而一變,還是笑,但是有些漫不經心,又有幾分揶揄,“你知道你這樣的要求像什麼嗎?”
兩人僅僅隻是從林照俯視季憶,改做了季憶與他平視,但林照還是感覺兩人之間的氛圍變了。
這種快速的氛圍轉變幾乎讓林照有了一種錯覺。
就好像前麵他得以隨便錘季憶幾拳,踩著季憶逼他認錯,隻不過是季憶願意縱容他。
“像什麼?”盡管那種錯覺讓林照覺得可笑,但他還是順著季憶的話往下問。
好像季憶知道他追逐的答案,所以他也被季憶掌控了情緒。
“就像,”季憶慢吞吞,眼睛裏溢出帶著笑意的光芒,一笑神色完全柔和下來,“一隻爭寵吃醋的小貓咪。”
季憶的話像一道晴天霹靂,簡直把林照劈傻了。
他飛快反駁,但卻沒來由心虛般帶著一分結巴,“你,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何德何能?!”
“那你為什麼因為我摸其他貓生氣?你和我住在一個房間,每天點著月亮燈睡著,其實你和我養的貓也沒有很大差別吧?”季憶說著朝林照伸出手,理所當然地在還沒碰到林照之前,黑貓的死亡凝視已經落在了季憶手上,好像如果季憶敢再靠近一點,他的手就可能保不住了。
但即便如此,季憶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停下來,與之相反的,他繼續說:“你不讓我摸,又不許我摸其他貓,不覺得這種要求很無禮嗎?”
季憶的話音落下,他的手掌已經碰到了林照的腦袋,輕輕在黑貓的腦袋上揉了揉。
明明是這樣大膽冒犯的動作,可夾雜著的溫柔撫慰,讓林照不知所措。
從前沒有處理過的陌生情緒湧上來,夾雜著莫名悸動,讓黑貓的前爪用力推了季憶一把,把他重新推成平躺。
黑貓的瞳仁豎著,它忽然又動了起來,貓頭低垂,朝著季憶的脖頸湊近,貓咪的毛發近到蹭過季憶的皮膚,幾乎和他跳動的脈搏重疊。
野獸靠近脈搏,永遠是充滿危險讓人心底生寒的。
林照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季憶僵住,心中略有忐忑,以為是自己逗貓太過頭,要被反噬了。
他清淺的呼吸更放慢了些,好像這樣能夠緩解黑貓突如其來的情緒。
黑貓俯身深深在季憶身上嗅聞。
盡管心底裏知道這可能性不大,可林照還是想要嚐試著確認。
然而實際上季憶身上的人味,以黑貓的嗅覺壓根不需要靠近聞,再確認多少次都一樣,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尋常到淹沒於人海。
林照曾經篤定地和季憶說,自己一定能找到自己要找的那個人,他們身上有特殊的連結。
但林照心底裏卻知道,這是他一廂情願的盼望。他能分辨得出神明的氣息,可當神明投身為人,他們之間存在的關係真的能維持這份特殊嗎?與其說他們之間真的有這種連結,倒不如說是他渴盼著這種可能。
也許就像胡顯在離開待山前說過的,每一個離開的神明都不會再回來,他等待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他要怎麼確認,他可能永遠無法確認,可能永遠會陷在不見天日的等待中。
季憶感覺喉間一熱,是黑貓的腦袋蹭到了他的頸窩。他看不見黑貓的表情,聽不見黑貓的聲音,但卻感覺到了黑貓的傷心。
雖然不知緣故,可季憶還是無聲地抬起手,輕輕抱住了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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