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廉親王,現在也沒膽和雍正嗆聲抗旨的,雖心裏憂心得厲害,偏說不出“我們不去了”的任性話兒來,又見著老九老十那麼賣力打鬧哄他放心,也隻得放開了心懷,聽老九細細展望一回他要如何賺遍各種紅頭發黃頭發白頭發綠頭發蠻夷的金子銀子,又聽老十不斷補充他要如何如何帶領大清水軍震懾海外各處……
正笑著,因老九忽然又冒出一句“也不知道西方的女人是不是都和那畫兒上一般兒膚白奶大的”,引得老十反射性的鄙視,兩人又是一陣狠鬧,廉親王少不得略勸了勸,一個時辰倒是眨眼就過去了,三兄弟推杯遞盞地用了飯。
因廉親王始終隱含憂心又滿是關懷的溫潤眼神,一貫最不愛運動導致都從小狐狸長成胖狐狸的老九,也不由點頭應下他所要求的:在正式啟程出海前的這月餘了,務必熟練泳技!
哪怕九貝子其實沒少接觸閩粵海商,比廉親王更清楚海上茫茫,萬一的話也不是熟練泳技就能多多少生路的,卻也不肯和他明說,寧可看著廉親王略微放心顯得越發溫潤如玉的笑臉,與方才還打鬧不休的老十相視一笑,自有默契:
小時候還羨慕大阿哥可以戰場揚威呢!今兒難得有機會,又是皇阿瑪都默認了值得冒險的事兒,大清皇子,哪有那麼惜身怕死的?哪怕真個兒是雍正搞鬼,既然他在皇阿瑪眼皮子底下都搞得出鬼,那又何必再連累八哥呢?總歸你我一道兒,是生是死都不寂寞就是。
可廉親王雖不如這從小打到大的小哥倆默契,又如何看不出他們眼波交流間的心意?隻是易地而處,他卻也沒揭穿他們的心思,隻是笑著又和兩個弟弟飲了幾杯,笑容清潤溫柔,過後卻雷厲風行地動用一切還能動用的明暗力量,一邊兒務求此次出海能預備的一切皆事事妥帖,另一邊兒也暗暗準備了照應九十兩個的妻兒不提。
卻說老九和兄弟兩個喝得大醉伶仃,正想直往外室處好生享受一回軟玉溫香,卻不想,府中奴才竟找了過來,說是宜太妃已在府中等候多時了。
不用刻意想都知道,自從先帝周年祭後就一直住在他五哥恒親王那兒的額娘為何特特跑他府裏等著,老九隻覺得越發頭疼,偏也無法,隻得撫著額頭回府去了。
待聽得宜太妃一陣兒大哭:
“兒啊!皇帝那個狠心的,你皇阿瑪偏還護著,額娘不過動了心思想求求宮裏太後,你皇阿瑪竟就跑來訓斥額娘,如今額娘竟是什麼法子都施展不得了!兒啊!我可憐的孩子啊……”
老九一邊打消了最後一點小心思,一邊卻扶著額頭煩惱不已:這看瘦馬梨花帶雨是情趣,可看老娘大雨瓢潑,可真是要命了!
可憐九貝子後院外院鮮花無數,偏偏隻愛賞玩不需刻意做小伏低哄著誰的,對著哭得連儀態也不顧的宜太妃,委實手足無措。隻可惜他家福晉賢惠是賢惠了,可她也就養庶子忍側室的本事足足的,這哄婆婆的技巧卻不怎麼樣,連養出來的阿哥格格平日裏看著雖嘴巧會哄祖母喜歡,關鍵時刻也沒一個派得上用場的,九貝子無奈,也隻得親身上陣,由他老娘抱著哭濕了半身方罷。
宮裏頭,雍正看著手裏那幾個看著就很粗製濫造的石頭牌子,也不知是哭是笑的好。他花了兩年多,對著太子二哥夫夫下足了水磨工夫,原為了隻是十三的腿,誰知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仙藥丸子沒要到,這不知道靠不靠譜的石頭護符倒是一下子來了三十幾個,竟恰好就是先帝現存諸子加一世子的數兒――隻少了自家弘暉和太子二哥家的那些――雍正委實不知道是哭是笑,可也無法,有他二哥□在,隻得丟開皇帝麵皮,將之一一賞賜到各府中,連太子那句“不好好戴著的生死自負”都捎上了,這各位親王郡王貝勒貝子並阿哥所裏還養著的皇弟們接了旨是何等反應且不必說他,卻說太子扔出賈敬隨意加了幾個防護小陣法的石子打發走雍正,卻是樂嗬嗬地和賈敬一道兒**了起來。
說起來,也都兩年多了,可每當此時,太子仍是那個樂嗬得啊,眼角魚尾紋都帶著喜氣。
你說為何?
雖說仍要小賈敬側身吃力地一手摸著太子胸口、一手撐到臍下的引氣,但以往那是太子被抱在賈敬盤起來的腿間,現在卻是太子仰躺著,抱住側身趴在自己身上、手要極力張開才能順利引氣的賈敬小娃娃,開始前和收功後,往往還能拍著那嫩嫩的小屁股,雖因弘暉的緣故不好再刻意摸了小黃瓜摸小菊花的,可就這,也夠太子得意的了。
足以和每天帶著賈敬小娃娃沐浴時,絕對毫不刻意地將他全身細細洗淨這事兒一道,並列太子此次重回前世的兩大得意事件了,比起賈敬用個化夢法術,讓他那些兄弟庶母們,總以為見著皇阿瑪更加讓他得意。
足以讓他看淡最終還是不願打擾皇阿瑪安眠,而不曾真的引得他魂魄再見的遺憾。
可惜卻沒能得意更久。
一收功,太子的手抬起來,還沒拍上賈敬那嫩呼呼的小屁股,忽然覺得全身一陣兒無力,然後就是一陣熟悉的眩暈感,再然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次日宮人隻見著太子仰臥床上,一摸身子卻已經冰涼;小阿哥的身子倒是暖著,可那姿勢委實不雅。西峰秀色服侍的宮人本就是雍正帝最信得過的心腹之人,雖明知道見著這一幕的自個兒多半逃不了被滅口的命運,卻還是咬牙撐住了,命外頭不知情的內監去通知皇帝。
雍正帝剛下了朝,本有正經國事,可那內監隻說大姑姑說出事了,請陛下務必移步,其他卻一問三不知。雍正帝心下隻覺不妙,再要緊的國事也隻得先放開片刻,然後往西峰秀色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