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怕什麼！不、不許怕！去驗驗她是不是裝的！”
“二小姐！這個賤人她、她死了！”丫鬟瞳孔猛地放縮，一屁股摔坐在地。
林清柔聞言心跳漏了兩拍，腦海裏複雜的情緒交織——
她殺人了。
可是這個賤人終於死了！她終於死了！
“天黑之後把她抬到城外埋了去，切勿聲張，小心你們的腦袋！”林清柔深吸幾口氣，故作鎮定地命令著。
身旁的丫鬟仍心有餘悸，聲音打顫，“老爺夫人那……”
“啪！”
“啪！”
林清柔抬手在自己稚紅的頰上留下紫腫的印記，這才抬眸，“埋了之後就說她打了我，自己跑出去了，下落不明。”
不過是個廢人罷了，爹和夫人不會怎麼樣的。
“二小姐，可是……”丫鬟抖著嗓音，腿不住哆嗦。
“今日之事你們全當從未發生。”林清柔咬咬牙，目光掃視著房間內的每一個人，“但凡有一點消息走漏，一個也別想活！”
……
入夜時忽的下起瓢潑大雨，丫鬟們披著雨袍便悄悄從後門溜出，一路直達城郊，尋了處僻靜無人地便開始拿工具挖坑。
“大小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怪大夫人死得早，怪二小姐跋扈，怪三姨娘得寵，我們隻是奉命行事啊……”
“這都是二小姐幹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們是辦事的，可千萬……千萬別來找我們啊！”
“你跟一個死人廢什麼話！要我說，就怪她自己窩囊！生得國色天香，卻是個草包！活該被毒啞嗓子做一輩子啞巴！丟她下去！”
方才將屍體丟入坑內，還沒來得及埋土，暗夜籠罩的雨空中忽閃幾道閃電，隨即雷電交加，震耳欲聾。
“轟轟轟——”
幾道雷聲夾著閃電在夜空劃開頎長的傷口，一直綿延到城郊樹林中。
“啊——”
刺耳的尖叫貫徹夜空，閃電在林中馳騁，擊中這幾個丫鬟的天靈蓋，幾人應聲倒下。
以及，擊中那具屍體。
“王爺，林中傳來的聲音！相府的人大抵去了那裏！”城郊樹林外的馬車在黑暗中沉默許久，才打破這片靜謐。
“去看看。”車中人語氣幹練，不拖泥帶水。
侍衛撐起幾把傘來，跟在雲野鶴身後深入那片林中，直至看到那些已被燒焦的屍體。
“怎麼會……”
“別出聲！有動靜！”雲野鶴厲聲打斷侍衛，潛藏在連綿不絕雨聲中的，還有些窸窸窣窣。
直覺告訴他，這兒很詭異。
倏地一隻手狠狠扒在坑邊泥濘上，將幾人都驚得向後微退幾步，雲野鶴定睛瞅向那裏。
摻雜泥濘的雙手和小臂逐漸撐起一個人形，渾身已被雨淋透，在模糊的麵頰中仍能隱約看到那雙眸，正直勾勾盯著他們。
“救救我……”
“救命……”
銘軒猛地出聲，驚道：“王爺，這是相府的大小姐！”
雲野鶴轉眸道：“你認得？”
“調查相府多日，在相府內院見過。”銘軒頷首解釋，“王爺，如何處置？”
雲野鶴定定望向那抹從坑中爬出的身影，清冷道：“先帶回府中。”
……
“大小姐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傷口，屬鞭傷最泛，脖頸處有明顯的扼喉痕跡，下手很重，按理說應該成為致命傷，但她卻活下來了。”
銘軒半跪在地向雲野鶴緩緩彙報道。
雲野鶴不時將眸光瞥向榻上正眠的女子，眉頭緊蹙。
相府為何要殺害自家嫡女，莫不是她身上藏了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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