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懷鈺嗯了一聲,腳步機械的往裏走,整個人的心思還落在方才那句,紀小姐,她回國了。
紀以柔回來了,她卻不知道。
她都沒有告訴她。
溫懷鈺很想見到她,所以第一反應就是讓周然訂了機票,可是……可是她忽然很怕見到她,怕她提起半年前的離婚協議和遲遲未辦的離婚手續。
於是後半場會議,她很難的集中心思,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太多,情緒卻無聲無息的在心中蔓延,每個細胞似乎都在叫囂著想念,她甚至一刻都等不下去了,甚至想叫周然取消今天跟裴鬆溪的見麵。
一個小時之後,會議結束,溫懷鈺靠在椅子上出神,半晌,才叫住周然:“問裴鬆溪,現在有沒有時間,沒有就之後再聊。”
周然正低下頭整理文件,心裏輕輕感歎,原來過了這麼久,那位紀小姐的殺傷力還是這麼大啊。㊣ωWW.メ伍2⓪メS.С○м҈
他出去給裴鬆溪的助理打電話,約好時間。
半個小時之後,一家街角的咖啡店。
溫懷鈺先到,正低著頭在看桌上花瓶裏插著的玫瑰花,指尖點了點花瓣上的水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裴鬆溪到的稍晚了一些,拉開椅子坐下,聲線清冷:“抱歉,來的晚了。”
“裴大小姐,有事直說吧。”
溫懷鈺很快坐直了,脊背挺直,笑意微斂,她對這位裴大小姐始終是防備多於信任,也從不掩飾她的態度。
幸好,裴大小姐也從不把她當朋友。
女人的神情淡淡的,窈窕的眉眼間籠著山間雲煙,透著幾分冷清:“我有一件,想請溫總幫忙。”
“請說。”
“幫我安排,送綿綿出國。”
溫懷鈺神色一凝:“為什麼不自己送?”
“我和我父親意見有衝突。我不想冒險。”
她隻簡單的說了一句,溫懷鈺便懂了,裴家的事情她早有所耳聞,裴天成那老東西心思確實壞的很,上次溫氏出了那麼一場變故,她除了被自家舅舅坑了一把之外,始終懷疑有這老頭子在裏麵搞鬼,可惜一直沒有證據,不好動手。
她眉眼一彎,笑靨明麗:“好啊。就是請裴大小姐幫個忙,等哪天,你父親失權了,我要找他好好談心,希望你不要攔我。”
裴鬆溪唇角抿了一下,神色淡淡的說好啊。
這個人的情緒總是很淡的,除了說及那個小姑娘,她的神色似乎才有稍許的波動。
兩個人都是明白人,既然達成約定,那就再無聊下去的意義,溫懷鈺看了看時間,提起包:“我先走了,再會。”
“溫大小姐,”裴鬆溪叫住她,“我之前幫你,是因為綿綿跟我鬧了好幾天,說她的朋友也就是你太太,當時求她幫忙。”
溫懷鈺站在原地,腳步頓住了,驀然回頭:“你是說……”
裴鬆溪自認已經把話說清楚:“你剛才答應我答應的爽快,否則我可以不告訴你,你會一直感激我雪中送炭的行為。事實上,我沒那麼好心,隻是拿家裏鬧騰的小孩沒辦法而已。”
溫懷鈺唇角抿了一下,笑意淡淡的,轉過身就往外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在去機場的路上,她給周敏初打電話:“周敏初,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如實告訴我。”
周敏初啊了一聲:“什麼事情?”
“之前紀以柔……是不是去找過你?”
“……是啊,你不知道嗎?”
溫懷鈺深吸一口氣,將手機往車廂裏重重的一扔,她不知道,她這個大傻子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