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全部經過?”
“不是。這隻是我目前能得到的信息。才十來個小時,我也剛從老家飛回來。我仔細想了一下,肯定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而且實在是過於惡毒,選的是春節這種對所有國人來說都極為重要的日子,所以問題嚴重化了,也敏感化了。”
紀以柔嗯了一聲:“你什麼時候去工地上看看?”
“下午。上午我們要開董事會,討論一下對策。現在董事們都在路上了。”
“董事會會做出什麼決定?”
“不知道。對溫總來說確實……情況不太好,但是董事長手中握著絕大多數股份,更是創始人,是有著絕對的話語權的。但是您知道的,這也隻是一時,如果情況越來越差,恐怕……”
紀以柔朝他伸手:“把所有的資料給我看一看,你先出去。”
她的聲音淡淡的,神色也平靜,沒來由的有一種令人信服的感覺,周然將資料給了她,而後推開門出去。
紀以柔接過文件,低著頭,認真的看了半個小時,情況大體與周然介紹的相同,這件事情其實並不好定性,說是天災,也可以說人禍,說意外,也完全可以說是蓄意為之。
她輕輕揉了揉眉心,連夜奔波,徹夜未眠,她忍不住微微闔上了眼睛,空氣中浮動著一點淡淡的花香味,很熟悉的,那個人的味道。
她能想象出溫懷鈺在這裏工作時的樣子,這個人長得好看,手指也好看,低下頭,認真寫字的樣子更好看,有時候她來找她,看她在工作的時候等在一邊,從來不覺得厭煩,反而看的很入神,近乎欣賞。
是習慣了吧。
習慣了這麼偷偷的看著她,哪怕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心思飄忽一圈,最終散去。
這屋子裏終究是冷的,隻有她一個人的氣息,隻有她一個人的心跳。
她無法參與董事會,溫嚴也到了,她坐在溫懷鈺的辦公室等著,一遍又一遍的開始看工地事故的視頻,不放過每個細節。
就這麼前前後後看了四五遍,看了五六次,看的她眼角發澀,幾乎流下眼淚,也沒看出來什麼問題。一切就像是一場再完美不過的意外,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如果真的要說原因,就隻能說是這場暴雪、這個喝了酒卻執意操作機器的工人、以及這件事發生在這麼敏感的時間點。
她眉頭鎖著,有人敲門進來,她抬起頭,一怔:“小姑姑。”
溫言深衝她點了點頭,款步走過去,看她神色不太好的樣子,關切的說:“你看起來很累,休息一會吧。”
紀以柔搖搖頭,說不用:“我不想睡。”
溫言深輕輕舒了一口氣,秀致的眉微微蹙起:“昨晚我跟治臻出去散步,後來他有些不太舒服,我送他去了醫院,沒想到昨晚家裏會發生這件事。懷鈺她……”
紀以柔唇角抿了一下:“在接受調查。”
溫言深輕輕撫上她的肩:“我聽大嫂說,你們也是連夜趕回來的?”
“嗯。”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她是……臨時決定的?”
紀以柔唇角彎了一下:“我不知道。”
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她可能並不想告訴自己,就這樣而已。
溫言深看出她情緒不對,按住她肩頭:“你先不要胡思亂想。”
紀以柔淡淡笑:“我沒有胡思亂想。我隻是在想,我是不是不夠喜歡,所以過於在意。”
她的聲音終於不再那麼平靜,有些不自然的站了起來,說要先出去。
溫言深因為她的話愣住,搖了搖頭。
哪裏是不夠喜歡,分明是,過於喜歡。
95
溫懷鈺坐在桌前,神色從容,挺拔端正,眼眸裏卻纏著紅血絲,偶爾透露出一點疲倦。
她被帶走,配合調查,暫時失去了人身自由,但在徹底定性之前,還是允許別人來探望的。於是她點了周然進來。
周然忙了幾天沒睡,臉頰深陷,胡子拉碴:“溫總,我們昨天已經去事故現場調查了,工人們都說,是張思全喝了幾瓶白酒,醉了,非要爬上機器,操控設備,口中還嚷嚷著說要掙錢回去娶媳婦,後來他的工友都去拉他下來,沒想到鋼材砸下來,出現了嚴重的死傷……這些人的敘述和監控視頻是一致的。”
溫懷鈺靜靜聽了,沒問別的,隻反問:“你們?”
周然低下頭:“董事長沒去。鄧經理和你姑姑,溫副總去了。”
溫懷鈺淡淡嗯了一聲:“慢慢調查。不用著急。說說公司內部的情況吧。”
周然繼續往下說:“昨天上午開的董事會,當時董事長也出席了,畢竟是他一手創立起來的公司,他有很大的話語權,看得出來,有的董事蠢蠢欲動,但是畢竟礙著他老人家的麵子,沒說話。”
“公司股票,跌了嗎?”
“目前來看還好。有小幅度的下跌,現在還沒有出現很大的波動。”
“賠償問題呢?你讓誰跟進了?”
“這次是鄧經理在跟進負責了,您放心。”
“之前的呢?不是有死傷者家屬說,一直沒有收到賠償金?”
“這個問題我們會處理的。您放心。賠償金不是大問題,問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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