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久沒有來看你們。”
“我不敢。”
“可我該知道的。你們早就不生我的氣了。我隻是……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你們以前總是說,想等我長大,看我帶著喜歡的人回家……”
她笑著笑著,眼淚掉了下來。㊣ωWW.メ伍2⓪メS.С○м҈
那些曾經的錯落和遺憾,靜靜流淌,再難彌補,可有一天,會漸漸淡忘的吧。
紀以柔在一旁等著她,神色沉靜,目光溫柔,直到包裏手機開始震動,她忽然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拿出手機,發現是周琳打來的,她猶豫了一下:“你媽媽的電話。”
溫懷鈺一怔,反手將臉上的淚光擦幹了,接過電話,聲音沙啞而冷淡:“什麼事?”
周琳的聲音慌亂的不成樣子:“家裏、家裏來了好多人!要把你爺爺帶走,天殺的你爸和你二哥不知道去哪裏鬼混去了!懷、懷鈺,我我我該怎麼辦!”
溫懷鈺深吸一口氣,握著手機的手指過分用力,指節都有些泛白,可她語氣放的很柔和:“媽,你聽我的,不要害怕。告訴他們,爺爺有心髒病,不能跟他們走。你要哭,知道怎麼利用男人的同情心嗎?”
“我……我試試。”
“很好。你記住一點,有事等我回來,不要慌張,我很快就回來了。等我。”
周琳似乎已經哭出來:“懷鈺,女兒,我、我好怕啊。”
“不許哭!”溫懷鈺聲音冷下來,“記得我教你的。我不管你是拿刀子還是威脅要跳樓,誰都不許帶走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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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了,周琳握著手機,整個人忍不住輕輕發抖,過了一瞬,才輕聲自言自語:“不要怕,不要怕,懷鈺會回來的。”
她用力咬了下嘴唇,再次給溫平和溫銘打電話,還是無人接聽的忙音,她終於心灰意冷。
她的丈夫和平日裏最倚重的小兒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在這種關鍵時刻杳無蹤影。大兒子晚上和小姑一起出去散步了,她決定不告訴他,他身體不好,受不了一點刺激,她甚至不敢跟他說。
於是她打電話給溫懷鈺,這個和她絲毫不親近的女兒,平日裏一身反骨,可這種時候,原來自己還是下意識的選擇相信她。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回頭,管家臉上掛著憂慮的神色。
這種時候,周琳忽然意識到自己該拿出女主人的樣子,她深吸一口氣:“不用緊張。你上樓去,把前不久老爺子生病時的病危通知書拿下來。還有他早年從軍時得過的軍功勳章、這幾年給災區捐款的證書……那些有的沒的,你全都拿下來。”
管家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匆匆忙忙的往樓上跑。
周琳往客廳裏走,步履從容,她看著那一群坐在沙發上,穿著正裝的陌生人,控製住聲音裏的顫意,叫吳媽上了壺茶。
溫嚴有些新奇的,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大概是第一次,向她投去了讚許的目光。
當這些人上門時,他比她冷靜的多。
前半生鐵血戎馬,而後棄武從商,無論什麼時候,他都站在自己領域的光輝巔峰和頂點。可他到底也有失敗的時候,他在兒子的成長和教養中是缺席的,孩子沒有成才也就算了,偏偏連做人也有問題,這到底是他的失職。
他不用想,都知道今日有這禍端,源自何人。
他心裏清楚,可周琳什麼也不知道,嚇得臉色蒼白,偷偷去打電話,大概是打給南南了吧,隻有那個孩子,在這種時刻,一定會在的。
吳媽很快端了茶上來,來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雖然說今天來是執行公務的,本應該公事公辦,可法理之外尚有人情,眼前這位老人對在場不少人都有過恩惠,太過強硬了並不合適,更何況,現在僅僅是調查階段,萬一人家沒有責任,那以後可是徹底將人給得罪了。
周琳低低的笑了一下:“請大家喝杯茶而已。”
她剛剛哭過,眼角泛紅,此時一笑,莫名多了一些柔怨和哀婉,讓人一時間不好意思再拒絕了。
一杯茶喝完,客廳裏安安靜靜的,管家不知什麼時候下來了,懷裏抱著很大一個盒子,周琳示意他放到茶幾上。
她親手揭開,放在最上麵的是一張病危通知書和診療記錄,她柔柔的一笑:“前不久我們家老爺子生了場大病,他心髒不好,受不了驚嚇和變故,各位看看?”
眾人的臉色一變,最後領頭的吳副隊開口了:“這是個人隱私,我們就不看了。”
周琳笑了一下,也沒再堅持,繼續將盒子裏一對紅色的證書拿了出來:“這個,一等軍功,我公公在戰場上一個人殺敵七十個,守住了營地,支援部隊找到他的時候,他全身受傷,胸口上插著兩把刀……”
吳副隊想打斷她:“周……周女士……”
周琳不為所動,低泣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這些,都是他老人家這些年來做過的事情。你們可能不信,但我信,我公公絕對不會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是,我們也希望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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