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住,眨了眨眼睛,連呼吸都放的輕了些,但那個人還是被吵醒了,揉了揉頭發坐了起來,看著這個小姑娘,本來還有起床氣,卻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臉頰:“白白軟軟的,像個小包子一樣。”
小姑娘臉紅了。
“昨天太晚了。吃早飯,吃完了我們去找你家大人。”
“嗯。謝謝你……”
傭人把早餐端了上來,把雞蛋和粥都放到了飄窗上,溫懷鈺爬上去,對她伸手:“來,上來。”
她們盤著腿坐下,一起吃早飯。小姑娘很安靜,低下頭,咬著一隻奶黃包,一口一口。
溫懷鈺喜歡安靜的人,對她好像也多幾分耐心,吃完飯自告奮勇要當她師傅,教她畫畫,很霸道的告訴她:“以後你畫畫,落款要寫個nan,我是你師傅,你得寫我的名字。”
小姑娘不問她為什麼,乖乖的寫下一個“nan”。
……
紀嶽先畫完畫,一抬頭,就看見自己的小孫女,戴上一副細框眼鏡,抱著素描本,在樓梯上坐著,顯得專注又可愛的樣子,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小家夥。
他一頓,溫懷鈺也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笑著跑過去:“在畫什麼,給我看看!”
紀以柔有點不好意思的把素描本往身後藏,被她一把奪過來,仔細欣賞:“哦。原來畫的是我們啊!”
她低著頭,看的仔細,笑意頓了一下:“紀以柔,你什麼時候偷偷學的我啊?”
這畫的筆觸和筆法和她的一模一樣,她小時候學素描和水粉都學了幾年,當時素描老師請的是一個優雅溫和的法國老師,畫風很有辨識度,她當時認真學了好久。
“喂!你落款怎麼寫的也是nan!”
“沒有偷偷學你。”
紀以柔一把將素描本從她手裏搶了過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委屈,本來就不是偷偷學的啊,是……是以前她親自教的啊。
溫懷鈺發現她有點生氣了,心裏再好奇,也沒問了:“好了好了,別生氣。我說著玩的,是我錯了,好吧。”
紀以柔輕輕嗯了一聲,眼睫撲撲閃閃的,似乎有點心事的樣子。
紀嶽在樓下看著她們,忍不住笑了下:“去休息吧。我們家裏是不允許太晚起床的。明天都給我早點起來,跟我去跑步。”
紀以柔很快整理好情緒,拉著溫懷鈺上樓,到她的房間裏:“我的房間。就……小時候住的,後來也沒怎麼住,現在也是,你會不會覺得太小?”
溫懷鈺撲到床上,打了個滾,被子很香很軟:“不小了。我從小就喜歡小的房間。我喜歡你的床,我去洗澡了!”
她的情緒一直很高,有些亢奮,紀以柔看的出來,她是真的高興,也喜歡這種氛圍,不像平時那麼緊繃,笑容也純粹。
紀以柔站在窗前遠眺,手機響了,是溫嚴打來的。
她接了:“爺爺,找南南嗎,她在洗澡。”
“不是,爺爺找你。”
“嗯?家裏有事嗎?”
“家裏沒事。我有事跟你說。你們好好過年,初二初三有空了,跟南南說一下,你們去祭拜一下她的養父母。”
“以前都沒去過嗎?”
“沒有。最開始是我們不讓她去。當時她養母去世,她精神崩潰,從醫院裏跑出來,出了一場小車禍,我們就不敢讓她亂跑。後來是她自己不願意去。可她心裏在想著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
“車禍?什麼時候?”
“我想想……那是零幾年的夏天了。在那前不久,我還給她辦了一場很盛大的宴會,她像個驕傲的小公主,是我所有的驕傲。”
紀以柔一怔:“車禍……有讓她忘掉什麼嗎,或者記不清了……?”
“我們猜測是這樣,但是她自己不開口說,醫生也查不出來句。但是車禍之後她也沒再鬧過,整個人都像變了一個人,性格低鬱,不願意說話,過了很久……後來她成年了,出國讀書,自己看心理醫生,回國之後,又像以前那樣,能笑能鬧了。”
“她都沒跟我說過。”
“這個……”
紀以柔怔怔的將電話掛斷了,靠在窗前失神,目光也有些失焦。
溫懷鈺洗完澡,出來叫了她幾聲,沒見她回應,走過去拍了下她肩膀:“怎麼了?”
紀以柔嗯了一聲,轉過身來,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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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懷鈺趴在床上,兩隻雪白的腳掌上勾著拖鞋,晃晃悠悠,她在打電話。
從早上開始,手機上就一直收到祝福短信的轟炸,大多數都是奉承討好,她沒搭理,隻給鄧若回了個電話過去。
“若若,新年好呀。”m.X520xs.Com
鄧若那邊有點吵,她說了句稍等,然後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新年好啊。在忙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