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瑞立刻閃身，擠到了兩人中間：“皇後娘娘，這兒除了你的人就是我們兩個……咱們有話直說就行，不必搞這些彎彎繞繞。”
陸氏的笑容一僵。
徐雲瑞又道：“你總不會真的是想同明玉道歉吧？你把他好打了一頓，又叫他在冰天雪地裏罰跪……如今就想著拿幾件配飾小物來收買他？怎麼？我秦王府買不起這些，要皇後娘娘施舍麼？”
也這話也不知是哪裏刺激到了陸氏，陸氏的眼裏本還有些細碎的光芒，因徐雲瑞的話慢慢就消失了，她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也不知想到了些什麼。
徐雲瑞是知道陸氏有瘋病的，他實在不願意讓葉明玉和陸氏待在同一個空間之中，便懶散地行了個禮，道：“皇後娘娘請勿見怪，近來王妃身體不適，兒臣就先退下了。”
“不可以！”
皇後突然跳了起來，她一手牢牢地抓住了徐雲瑞的手臂，力氣大得好像要把徐雲瑞的上臂握斷：“不可以！你們不能走！不可以！明玉……明玉……你就原諒母後吧？你同瑞瑞說說，說你原諒母後了……好不好？”
葉明玉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他遲疑了一下，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便見陸氏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不可以！”
陸氏渾身戰栗，抖如篩糠，她本就撐不住身上繁複的禮服，如今這樣一折騰，整個人便都搖搖欲墜。
“不行！這樣不行！”
陸氏的臉色發白，瞳孔陡然渙散，太陽穴附近的青筋暴起，根根分明。
紅萍一看便知陸氏是又犯病了，連忙與那兩個小丫頭衝上來，想要把陸氏控製住。
誰知陸氏瘋癲起來就像是什麼野馬出欄，分明已經瘦得皮包骨頭，力氣卻大得好似下山猛虎，饒是徐雲瑞也甩了兩次才把她的手甩開。
陸氏的麵紗已經掉落了下來了，露出了她一張滿是疤痕的臉，她的鬢發散亂，不斷有黑色的頭發落到地上，葉明玉才發現，原來那些並不是她的頭發，而是黏上去的、別的什麼人的發絲，掉落的青絲後麵，露出了斑斑駁駁的發頂。
徐雲瑞一甩開陸氏，陸氏便朝著徐雲瑞身後的葉明玉撲去。
她此時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嘴裏含糊不清地叫嚷著什麼，一會兒是“幫幫我求你了求求你了”一會兒又是“都是你都是你我恨你”！
“你做什麼！”徐雲瑞連忙伸手去攥陸氏的手腕想要製住陸氏，可陸氏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既不覺得疼痛，又力大如牛，竟躲開了徐雲瑞這一下拖拽。
葉明玉連連往後躲去，可陸氏不依不撓，幾乎整個人都撲了上去。
葉明玉接連後退了好幾步，隻往一邊站著的宮燈後躲，陸氏一腳便踹翻了宮燈，燈油濺了一地，好在現下還是白日，未央宮裏沒有點燈，不然勢必引發一場大火。
“皇、皇後娘！”葉明玉驚道：“皇後娘娘！”
徐雲瑞終於找到了空檔，他一腳踹上了陸氏的後腰——
這一下他沒有留力。
陸氏被他踹出了有三尺遠。
三個小宮女連忙迎了上去，手忙腳亂地去攙扶陸氏，陸氏卻依舊死死盯著葉明玉，不斷掙紮著。
葉明玉被嚇得不輕，他驚疑不定地看著徐雲瑞：“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徐雲瑞緊緊把葉明玉護在身後，他看著那三個小丫頭，恨聲道：“今日之事，就在這未央宮結束了。你們也不希望皇後瘋了的事情傳出去吧？這些事情，本王不會往外說……倒不是可憐她，隻是懶得用這樣下作的手段，你們也都給本王管好自己的嘴！等她清醒了，你們告訴她，一個瘋子，斷然是做不了一國之母的，趁著她現在還能說話做事，急流勇退吧！”
兩個小宮女不敢答徐雲瑞的話，隻是低著頭，扶著已經又瘋癲起來的陸氏，戰戰兢兢地站著。
紅萍猶豫了一會兒，才斟酌著開口道：“秦王殿下，娘娘今日找您和秦王妃來未央宮，是真的有事相商……她近來比之前好多了，這才想著與您二位說會兒話……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娘娘也不想的……她、她真的沒有冒犯二位的意思。”
若是徐雲瑞自己，他倒是懶得跟一個瘋子置氣。
可陸氏差點又叫葉明玉受傷，他一想起來便覺得一陣後怕，沒好氣道：“她有什麼話，等她再醒過來，來同本王說也不遲！用不著你一個宮女傳話！”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若是好不起來，那就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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