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瑞一頓。
皇後接著道:“葉明玉,本宮再問你,你奉旨入都時,已經知道了自己將要迎娶大慶明珠,安樂郡主,是也不是?”
葉明玉答:“是。”
皇後笑道:“這就奇了……賜婚雙方,都該是沒有婚約、清清白白的兩個孩子,怎麼你身上帶著婚約,還能領了旨意,入都成親呢?”
葉明玉攥了攥拳頭。
徐雲瑞卻赤紅了一雙眼睛,狠狠地盯上了皇後:“你說什麼!”
饒是皇後經曆無數,也被徐雲瑞這般衝天的殺氣嚇了一跳,她會錯了意,隻當徐雲瑞是因為葉明玉曾經帶著婚約而惱羞成怒。
哪個乾元受得了這樣的屈辱?
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竟然和別的乾元早有婚約!
徐雲瑞果然是要氣瘋了,他現在恨不得手刃了那個周錦淵!叫他連累了自己的王妃!
陸氏是怎麼知道的?除了葉明玉手上的婚書!還有一份定然是在周家人手裏?陸氏怎麼會有另一份婚書!周家人給了陸氏?周錦淵在背後捅葉明玉刀子?周家人瘋了嗎!
徐雲瑞整個人都在暴怒的邊緣。
忽的,覺得手上一涼。
他低頭去看,便見葉明玉冰涼的手,輕輕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徐雲瑞立刻便心疼起來,他隻覺得葉明玉如今一定是嚇壞了,皇後這樣凶神惡煞,周圍的人又都虎視眈眈,他原本定親的那個周錦淵,竟還在背後放了冷箭!葉明玉才受了這麼重的傷!如何吃得消這樣的打擊!
皇後看了看徐雲瑞,又把視線轉移到了葉明玉的身上:“葉明玉,你曾以坤澤之身,與豐州周氏孤女之子,周錦淵,定親,是也不是?”
葉明玉緩緩道:“不是。”
皇後冷笑了一聲:“都已到了這般田地,你竟還敢狡辯!”
徐雲瑞站到了葉明玉的身前:“他說了不是就不是!本王與明玉的婚事還是娘娘指的!娘娘自己出了錯,還要別人來擔責麼?怎麼?好事都是娘娘的,錯處都是旁人的,娘娘真是好算計,難怪當年……年紀輕輕,就能入主中宮!”
三皇子徐永明罵道:“徐雲瑞!把你的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徐雲瑞不避不讓,依舊站在葉明玉的身前。
葉明玉又去拽他的手,他卻一動也不肯動。
皇後笑道:“好吧,秦王殿下不相信本宮,正常……但本宮,有證據。”
徐雲瑞冷笑道:“又是不知從哪兒尋來個不三不四的下九流,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謊話,便想把屎盆子往人頭上扣麼?”
皇後也不惱,隻是看向了一邊的內侍。
內侍端著一個棗木做得托盤,慢吞吞地走到了台上:“娘娘,證物在此。”
皇後拿起了盤子裏的姻緣冊,隨意翻弄了幾下:“雲州有一名全福人,名為趙姑。在雲州做了不少證婚、牽線,之類的喜事,她將自己生平遇到的新人都記在這一本姻緣冊上……第五頁第三列,豐州周氏孤女之子,周錦淵……雲州葉清和、葉徐氏之子,葉明玉……昭辰,七年。”
徐雲瑞手心難得沁出了些冷汗。
皇後揮了揮手裏的冊子:“這裏麵,有新人,百對……一對一對去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偏差……若是沒有,秦王妃,你如何解釋啊?”
徐雲瑞搶聲道:“好,皇後娘娘既然這麼說,那本王就著人一對一對去查,最好和娘娘說得一樣,一對偏差也沒有。”
皇後看著徐雲瑞,正想再說些什麼,卻聽葉明玉平靜開口:“敢問皇後娘娘,這上麵何曾記述了……我是坤澤?”
此話一出,眾人俱是一愣。
陸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狂喜:“好,那本宮重新問你!你曾經與豐州周氏孤女之子,周錦淵,定親,是也不是?”
葉明玉淡淡道:“是。”
徐雲瑞驚呆了,他不可置信地回過頭看向了葉明玉。
徐雲瑞幾乎要被氣死了,他知道葉明玉是個板板正正的人,卻沒有想到板正到了這個地步!
周圍靜悄悄的,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這樣的大戲,縱是七八年也看不到一場。
長陽公主本來心焦極了,可她默念了幾聲:“豐州……周氏孤女……”
陸氏睜圓了一雙眼睛:“認罪便好!葉明玉!你葉家上下知你已經定親!竟還敢接了陛下詔書,迎娶安樂郡主!視皇室宗親禮法於不顧,欺君在前、不貞在後,該當何罪!”
葉明玉卻不急不惱,他淡淡道:“我何罪之有?”
皇後拍案而起:“不見棺材不落淚!難道非要本宮將那周錦淵擒來!你才肯謝罪嗎?”
“嗤——”
外堂突然漏出了一聲笑。
周圍越發寂靜了。
周慎己從竹簾外,轉了進來,淡淡地抬頭,看向了陸氏:“擒來?那娘娘倒也不必……大動幹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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