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樣子,我可怎麼辦呀。”半晌,葉明玉才小小地歎了口氣:“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若是不想說,我就隻問這一句,其他不再問了……可你這樣,我總是擔心。”
徐雲瑞動了動,過了許久,他才小聲道:“我、我有時候都搞不清楚了……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葉明玉抬手,把他額前的碎發都別到了耳後,徐雲瑞的頭發也濕得厲害,這會兒已經在葉明玉身上泅開了一團水漬。
“弄不清楚是正常的。”葉明玉笑著開口:“這世界上的事情啊,太紛雜了,誰能夠全都弄明白呢?就是皇帝陛下,他也常會去問那些學士大儒……可見連陛下都有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呢。”
徐雲瑞又道:“我……可我搞不清楚的事情!比較嚴重!”
葉明玉失笑,他見徐雲瑞不肯穿外衣,幹脆把外衣拿來兜在了他頭上,把人腦袋上濕噠噠的頭發努力擦幹了些:“那……王爺想要弄明白麼?”
徐雲瑞悶悶地點了點頭。
葉明玉便笑道:“好,那我和王爺一起……我們慢慢來,總能弄明白的。”
徐雲瑞應了聲,他今天巡查火/藥莊子,心情又大起大落的,如今遇到了葉明玉,似乎事情就都變得沒那麼嚴重了,那根弦一鬆,徐雲瑞就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他有些別扭地躺了下來——
這車廂實在不夠他平躺。
而後把腦袋放在了葉明玉的腿上,他蹭了蹭葉明玉,嘟囔道:“有些困。”
葉明玉連忙推了推他:“可不能睡……回去洗了澡再睡,不然要著涼的……”
徐雲瑞卻不聽。
一回到秦王府——
這原本是葉府,兩人住習慣了,也不願意搬走,皇帝便大手一揮,收回了安樂郡主府,又把葉府旁邊的兩座宅院並到了一起,重新修繕,成了如今的秦王府。
一回到秦王府,葉明玉立刻便囑咐丫鬟小廝燒水煮茶,手忙腳亂地把徐雲瑞浸到了熱水裏。
可還是晚了一步,第二天,徐雲瑞就發起了高燒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到了那牌位,徐雲瑞病得昏昏沉沉的,一連數日都不見好。沈家的人雖然不說,但很多人都知道徐雲瑞曾經到宗祠避雨的事情了,不少人心中都暗自揣測,徐雲瑞雖然是沈思賢的兒子,但到底是徐姓,該不會是老祖宗生氣了,這才降了罪?
但這話沒敢傳開來。
畢竟徐雲瑞也不是姓別的,那是國姓,你們沈家老祖宗還能看不起皇室中人不成?
徐雲瑞從小就身體倍兒棒,和那些嬌滴滴的坤澤小孩兒完全不同,比乾元的孩子也要更強健些,從小到大沒生過什麼病,最嚴重也不過是曾經摔了腿,在床上躺了三四天。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徐雲瑞病了五天,還未全好,皇帝和長陽公主就都坐不住了,補藥就像是流水一樣源源不斷地送到府上,皇帝如此做派,臣子們不管藏著什麼心思,自然也都不敢怠慢,一時間整個秦王府門口車水馬龍,倒是比平時還要熱鬧得多。
到了第九天的時候,秦王府的庫房硬生生地被人塞滿了。
“瑞瑞,喝點粥吧?”葉明玉坐在床邊,端著隻白瓷小碗,裏麵裝了新煮的肉粥,聞上去就香氣撲鼻,讓人垂涎欲滴:“剛剛煮好的,還熱著呢。”
徐雲瑞這幾天消瘦了不少,完全褪去了還剩下的一丁點肉肉,不僅是臉頰沒了原來圓嘟嘟的樣子,就連手臂和腰肢都清減了一圈,原本看著還有幾分少年的模樣,好像一夜之間就飛快地成長了起來。
葉明玉心疼得厲害……
但即便是心疼,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徐雲瑞的病一早就好了!
兩三天前,府上的大夫就偷偷告訴葉明玉:“王爺……王爺的熱度已經退了,脈象也並無不妥……他本就是少年乾元,這樣的小毛病不會持續太久的……屬下、屬下也不知緣何到今日還流連病榻……想是、想是心病吧?”
心病看不出來,裝病倒是真的!
徐雲瑞沒動,但嘴巴卻在那兒鼓了鼓,示意葉明玉喂他吃。
他病了之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一直不肯讓禦醫診治,府上的大夫嘴巴又很嚴實,所以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早就在葉明玉的麵前暴露了。
葉明玉扯了扯嘴角,歎了口氣道:“唉,剛剛黃大夫和我說了……說王爺的病這麼久還沒好,咱們不能再宿在一起了,容易傳染病氣……我雖然舍不得王爺,但是……但是,這也沒有辦法啊。”
徐雲瑞一愣,他睜大了眼睛看著葉明玉,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葉明玉覺得好笑,正想再說些什麼,就聽到有小廝道:“王爺、王妃……長陽公主和長陽駙馬二人來了,是否要請他們進內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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