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密求太醫(2 / 2)

趙孺良頓覺腿下一軟,他終於意識到,今日,來者不善。

祭天大典是大慶最重要的祭奠之一,每隔十年舉辦一次,是那一年最為重要的儀式,規格和製式僅次於皇帝登基。

上一次祭天大典,就是在三年前,當時萬事俱備,卻在祭天大典前發現,最重要的爻杯上裂了一道一寸長的細縫,好在發現得及時,禮部諸人也未曾聲張,不然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怕是會徒生事端。

這件事情被捂得很牢,趙孺良也不知道徐雲瑞是從何得知的。

更不清楚,徐雲瑞是怎麼會知道,當時弄壞那隻爻杯的,就是他的弟弟。

事發之後,家中立刻決斷,說趙理生感染惡疾,或不久於人世,辭官回去了鄉下。

爻杯之事因為不便查證,也一直被壓到了現在,好在皇帝似乎也沒有要繼續追究的意思……但若是徐雲瑞將此事捅出去,趙理生落不到好也就罷了,整個趙家都可能受到牽連。趙家雖非是世族,但也算是攢了三代富貴,已經擋了不少人的路。

趙孺良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他的額上有一層細細的薄汗,半晌才開口道:“郡主想要下官做什麼?”

徐雲瑞並不著急,隻是把手裏的茶杯往桌上一放,那姿態,落在趙孺良眼中,倒是像極了在禦書房裏的那一位:“趙大人覺得我想要你做什麼?”

趙孺良並不聰明,他家裏有些淵源,自己又是個學醫的,在太醫院裏混日子,即便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也從來輪不上自己,他平日裏也就是保管保管醫案核查核查藥方什麼的,這會兒被徐雲瑞逼得磕磕絆絆:“這……要做什麼……下官其實幫不上什麼忙,至於病人的秘辛……下官雖知不少事情,但醫者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便是為病患保管病案,許多事情是不能說的……”

徐雲瑞挑了挑眉毛:“那我就把你弟弟的事情說出去。”

趙孺良梗了梗脖子:“這、這樣下官也不能說的!下官沒什麼本事,若是連這都做不到!那豈不是比弟弟還要不爭氣!”

徐雲瑞忍不住露出了個笑,他本就生得圓潤,一笑起來,方才積攢的薄威就都消失殆盡了:“早知如此,我也不必激你了,我隻是想問你幾句話,不要你做什麼事……問的也不是旁人的醫案。”

趙孺良將信將疑:“真的?”

徐雲瑞輕哼道:“你們太醫能做的事情也無非是宮中見不得光的,病案也都是宮裏的貴人,可說到底……宮中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趙孺良轉念一想,覺得徐雲瑞說得不差,如今的皇帝身體還相當硬朗,幾個皇子之間隻有元後嫡出的大皇子和現在皇後所出的三皇子可能有奪儲之心,但不管是誰當了皇帝,徐雲瑞總歸是太後的親外孫、現任皇帝的親外甥,朝堂上還未起爭儲的風雲,徐雲瑞就更不可能牽扯到後宮裏了。

趙孺良的確沒什麼大本事,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心很寬,當下便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腕子道:“早知如此,郡主就好好說麼!平白嚇了下官一大跳,又是動手又是恐嚇的……下官上有老,下……下也快有小了,禁不住郡主這樣威逼利誘的。”

徐雲瑞無言,歎了口氣才道:“我來,是想問問你,一個孩童出生,如何才能斷定是坤澤還是乾元、中庸?”

趙孺良愣了愣,轉念一想,大抵是徐雲瑞想要孩子了:“中庸和乾元實際是看不出來的,隻能說那孩子看上去更健壯些,雙親又是乾元與坤澤,這樣的十之八九是乾元……不過也有經驗老道的接生一摸骨相就知道的,太醫院裏有的李太醫就是,據說從未錯判過……但實際,一切都還是要等分化有了信香才知道;中庸亦是如此,因而才常有中庸成年了,分化成乾元飄出來了信香,大家才知道這是個乾元……也有從小被當成乾元的,最後卻一直沒有分化的中庸。”

“但坤澤是不同的,中庸裏隻有女子可以生育,男子是不行的,孩子生在中庸女性的子宮中;坤澤不論男女均可有孕,出生時肚臍下一指寬的地方會有一顆血紅小痣,那是坤澤孕囊所在,也是在母親肚子裏形成的最後的一處器官,在滿月之後,小痣會慢慢褪去,肉眼再看不出來。”

徐雲瑞道:“不會有例外麼?”

趙孺良摸了摸下頜:“倒是也曾經聽說過例外,是個乾元小子,出生後有一點紅痣,結果到了三歲也沒褪掉,之後才知道,那真的隻是一顆痣,隻是落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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