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不夠用,參賽者隨便找個平坦的地方,或者再買個畫架畫板,席地而坐,這比賽就開始了。
不斷有人加入進來,不斷有人圍觀看著,終於,舒月清最後一筆收尾完成。
被稱為唐老的老翁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滿意地捋了捋胡子,“丫頭,你這師從何人?功底這麼深厚,肯定得是世家的孩子吧?”
“學得雜了,也說不清師從何人,倒也不是世家,隻是爺爺喜歡收藏這些字畫,我自小跟著耳濡目染,也比較感興趣。”
舒月清回答得輕鬆,也沒像旁人那樣看著唐老激動,隻是微笑著,看上去溫和大方,更讓人有好感。
“那你這筆法?”對舒月清的回答,唐老慈祥得點點頭,接著問。
“我爺爺會一些,家裏又收著幾幅顏老的字畫,我比較喜歡,也跟著爺爺學,也自己亂畫,倒是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顏老就是舒月清這種筆法的創始人,千年前的人物了,隨便一幅畫都能拍出天價。
舒月清說得隨意,但是卻讓唐老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你爺爺是?”
“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了,而且他畫畫也隻是自娛自樂,畫作都放在我們自己家中,唐老應該沒有聽說過。”
舒月清說的都是實話,她的琴棋書畫都是老爺子教的,但是老爺子並不以為意,覺得這些夠撐個麵子就好了,賺錢才是商人該幹的事,完全沒有向文藝界發展的興趣。
唐老聽完扼腕歎息,接著又看向舒月清的這幅畫,“你們剛才說怎麼才能拿到這幅畫?”
店主一聽,整個人頓時支棱起來,之前他還忐忑舒月清的主意和畫技,現在真是萬般激動,恨不得當場給舒月清磕幾個響頭。
聲音顫抖得跟唐老解釋完,店主感覺自己整個人快幸福得撅過去了。
“幫我準備筆墨紙硯,老夫不才,也來湊個熱鬧。”唐老扔開拐杖,一卷袖子,就要直接上陣。
“唐老請,剛好這有現成的。”舒月清的畫已經畫完了,讓人把畫拿到旁邊晾著,把桌子讓給了唐老。
“把鎮店之寶拿出來,給唐老備上!”雖然舒月清用的這一套已經非常好了,但是店主哪能讓唐老這種級別的人物用這種相對平常的筆墨,一聲吆喝,很快有人從裏麵捧出一個古色古香的盒子。
“這裏麵是我二十年前淘來的一塊禦墨,唐老您試試習不習慣?”店主整個人圍著唐老,像個合格的狗腿迷弟。
“這可是好墨,”唐老誇了一聲,看向周圍,“不過我看大家都是自己買的畫材,我也不能白要你的,回頭我讓助理把錢給你送來。”
“不用不用,唐老,您能來是我三生有幸,讓小店蓬蓽生輝,怎麼好意思收您的錢?”店主哪還顧得上錢不錢的事,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唐老要在他店裏畫畫的事,整個人快樂傻了。
“比賽就是比賽,規矩就是規矩,這錢你必須得收,不能壞了規矩。”唐老不光是在藝術造詣上猶如高山,在品行上,也極有原則,行事端正,配得上德高望重四個字。
周圍看著唐老親自參賽,更是躁動起來,時刻關注著這邊的動向,現在聽見唐老的這些話,更是打心底裏佩服。
“臥槽!老子竟然跟唐老一起比過賽?!這輩子值了!”
不知道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句,頓時更多人躁動起來,報名的積極性一個比一個高,也許根本就不是為了得獎,就是為了那個參與感去的。
唐老開始動筆,舒月清站在旁邊看著,店主也想看,但無奈店裏的生意太火,他隻能照看著生意,得空就跑過去看幾眼。
畢竟是比賽,有時間限製,所以唐老也是趕時間,雖然畫得快,但是這畫卻絕不簡單。
孤峰入雲,如劍般似要刺破蒼穹,氣勢淩然,幾乎要破開紙麵。
唐老不愧是當世僅存的國畫大師之一,寥寥幾筆,完全畫出了他自己獨有的風格,運筆純熟,出手就是不凡。
舒月清在旁邊也看得入迷,能親眼看見當代碩果僅存的國寶級國畫大師當場作畫,絕對是此生無憾係列。
收筆結束,唐老對自己這幅畫也比較滿意,“還是今天遇到了丫頭你啊,這一高興,我自己都有些超常發揮了。”
“唐老抬舉了,是唐老您厲害,能親眼見到唐老作畫,也是我的榮幸。”舒月清這話也是真心的。
“我還是喜歡丫頭你那幅啊,”唐老將畫晾在一旁,“比賽什麼時候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