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夢遊人站在走廊上,血腥味的危險警告讓他們沒貿然走近209宿舍:“什麼碎了?花瓶嗎?發生了什麼?”
昨晚黑長直也拿到了不詳的白花,大家理所當然的猜測他口中碎掉的是花瓶。
黑長直牙齒咯咯的響個不停,他艱難的滑了滑喉結才能發出聲音:“我的室友…碎掉了!”
住在209的男生名叫朝鶴,整個人從腦袋到四肢被工工整整切掉,軀幹像人彘那樣擺在床上正中央,頭部還原成睡覺的樣子枕著枕頭,被切下的四肢像疊衣服那樣搭在軀幹上,支離破碎的身體用紅色的被子蓋了起來,隻露出半截閉著眼睛的腦袋。
如果不是黑長直掀開被子,乍一看就好像朝鶴在熟睡一樣。
遲南注意到朝鶴床上紅色的棉被很大,直接把從他身上湧出的血都吸幹,沒有一滴落在宿舍白色的地毯上,真的是幹淨整齊。
“昨晚你們宿舍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一次噩夢的新人占比很大,丸子頭算是這些人裏比較大膽的,此刻像驗屍官一樣站在床邊仔細觀察。
黑長直這會兒稍微緩了過來,臉上依舊毫無血色不停搖頭:“我不知道…就很尋常的夜晚…早上朝鶴的鬧鈴一直響,我提醒了幾次發現他無動於衷,就打算給他關上順便叫他起來,後來發現不對勁,血的味道很重…就想著掀開被子確認一下…不小心就看到這樣子…”
說著,他身體劇烈哆嗦了一下。
“昨晚女老師提示過,隻有觸犯校規的同學才會受到死亡懲罰,你仔細想想,朝鶴不可能無緣無故被分屍的,我們找出他的死亡原因才好規避,避免更多犧牲者出現。”丸子頭放低了聲音,很有耐心的安撫誘導黑長直回憶。
可黑長直現在無法冷靜下來思考,眼神發愣沒有頭緒的不停搖頭。
丸子頭歎氣,無奈又可憐的看著他:“你歇會兒再說吧,注意清醒值。”
遲南的目光停留在紅被子片刻,突然問黑長直:“你室友夜裏睡覺安分嗎?”
黑長直更懵了:“什麼?”
“他會不會亂踢被子、發出比較大的響動或者奇怪的聲音,甚至夜裏有夢遊傾向?”遲南問。
因為遲南
的問題比較有針對性,黑長直混亂的思緒稍稍聚攏了片刻,他逼迫自己努力回憶了一會兒,不太確定的說:“我睡得比較警醒,夜裏聽到對麵好幾次翻身的聲音,床咯吱咯吱的響,好像還有磨牙聲一直持續,又像是有人在偷吃東西…別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也不太能確定。”
遲南看了眼朝鶴支離破碎的身體,這位觸犯校規的同學生前是個胖子,如果睡覺不安分翻身是會導致宿舍的擔架床發出咯吱咯吱響動的。
丸子頭敏銳的望向遲南:“有什麼不對嗎?”
遲南:“我宿舍沒有紅被子。”
丸子頭眉頭擰了擰,搖頭:“我宿舍也沒有。”
說著她轉向眾人,“你們誰的宿舍還有紅被子?”
眾人緊張又迷惑的搖搖頭。
丸子頭剛想到什麼,還沒來得及捋清楚,思路就被走廊上咚咚咚的高跟鞋聲打斷。
昨晚的女老師神采奕奕朝眾人微笑:“早啊,各位同學。”
她身後跟著一位拿著黑色垃圾袋的清潔阿姨,很自覺的進到209右側床上清理屍塊及床單。
209宿舍及走廊上鴉雀無聲,沒有哪位夢遊人想跟她說早安。
女老師的視線從血肉模糊的屍塊移向窗外打在雪地上的冬陽:“雖然又有一位同學違反了校規,但希望大家不要為此影響心情,畢竟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呢。”
眾人:“……”
“請各位同學盡快到食堂享用早飯,早課將在9點半正式開始,請同學們準時前往103號教室。”
來回收屍塊的女老師順便提醒了一句,就和清潔工阿姨離開209。
彼時已經9點5分,經曆早上209血腥的一幕,幾乎沒有哪位學生有心情去吃早飯。
食堂裏空蕩蕩的隻有遲南和另一個正掰著油條蘸豆漿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