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這個猜測林謹不是沒想過,隻是在她表述出這個意思的時候便被233否定了,而她也的確沒有什麼異常的樣子,自此之後,林謹便沒了這層想法,可如今,阿芷卻告訴她,她的直覺是沒有錯的。
有那麼一瞬間,林謹想掐死233的心都有了,而後卻又想到那家夥不僅沒有實體,甚至可能再也沒有聯係到的機會了,便歇了這股心思。
陸芷見著她麵上陰晴變幻,倒還覺得好玩得很。
“怎麼,你不知道?”
林謹瞪了她一樣,帶著嗔怪,賭氣似的把語氣放冷了許多。
“知道又怎樣?這樣短的時間,你還能找得到她嗎?”
就她方才所說,如今所有係統都與任務者之間斷聯,係統幫不上任何忙,如此龐大一個世界,尋一人當如大海撈針。
知道這小姑娘心中所想,陸芷倒也耐心地同她解釋。
“雖然001已經和我斷聯了,但我們是最初被分配到時空局來的三個人,在主神創立係統之前,我們之間便有聯係的方式以及互相之間的感應。你如今還未修養好,未曾有從前的記憶,自然是不知道的。”
林謹從未想到過還有這一層,貝齒微微向下壓,咬了咬下唇,驀然間便想到了三天後便要發生的那場戰事。
“既然這樣,趕緊動身吧?”
按照阿芷的說法,那些個“神明”會利用小世界中的某種條件做出某種事情,最終使得整個小世界超負荷而崩壞……林謹突然想到五百年還未曾從渡劫期大圓滿飛升得道,方才在長老護法們齊聚的時候又在門沿處聽到了洛閻與阿芷完完整整的對話,聽她說那慕容宇的修為自帶一股邪氣。
千百年來,修真界中還未見過一人成功飛升上仙,應當不是一個偶然,而是這個位麵根本沒有讓人飛升成仙的靈氣供給。
而慕容宇每每與人交戰之後便會實力大增,那麼三日後那場與阿芷的惡戰,便是突破點。
林謹有些焦切地看著陸芷,卻見她了然地笑了笑。
“正想如此。”
林謹跟著陸芷花了一些時間才來到了一間還算是雅致的府院前,隻看見兩隻威武巨大的石獅子,卻並沒有見到守夜的人,大門緊閉,從上邊往裏頭看,也是黑漆漆一片,絲毫不見亮堂。
“路煙真的在這裏嗎?”
膽子有些小的小姑娘拽著眼前人的袖子,貝齒咬了咬下唇,逐漸站到了她的身後。陸芷反握住那隻柔荑,領著她站到了漆紅色的大門前,摸上一邊的門鈸,輕輕叩了幾下。
兩人等了一會兒卻了無反應,剛想再叩兩聲,門卻從裏邊被打開了。來人是一個小廝,拉開大門之後便給兩人讓路出來,甚至做了個歡迎的手勢。
“兩位貴客,我家主人廳內有請。”
夜已深,庭院內的路隻靠月光相照,林謹還以為屋內和從外頭看到的一樣,不留一盞燈燭,沒想到屋子內外設了一層結界,裏邊燈火輝煌,歌舞為伴,實在是亮堂得很。
接她們進來的那個小廝便侯在外邊,請兩人自行進去。所以,看到軟榻上慵懶側躺著,酒水美人為伴,模樣甚為妖豔的女人之時,兩人都是詫異的。
當然,她們詫異的也不隻是這個景象。
“明婼?”
林謹首先皺起了眉,旋即便聽到陸芷發了一聲短歎。
“我早該意識到的。”
榻上的紅裙女人在注意到她們的時候便撐起了身子,招招手把先前還活躍在廳堂內的那些人都趕去了側殿,甚至不緊不慢地開始理衣服,等人都走完了,才分了個正眼給站著的那兩人。
“怎麼,我不去找你們,你們反倒找起我來了?”明婼朝著她們兩人走過來,麵色倒是十分自然,隻是可能因為喝了酒,頰邊掛上了些酡紅。
“你們是覺得悠閑的日子過得太無聊嗎?還想讓我給你們使點絆子?”
陸芷抬起胳膊攔住有了點怒氣的林謹,思慮再三,這才開口:“我們是來找阿煙的,她與你一定有聯係,你可知道她如今在哪兒?”
意料之中,當陸芷說出路煙的名字之後,明婼的麵色果然冷了許多,就連眸子上都像是結了一層冰,讓人看著發怵。
“和我提她作甚?”明婼似是有些不屑地嗤笑一聲,轉身又回了她那軟榻,“我同那人早已沒了關係,以後若是和她有關的事情,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拿起擱在一邊案台上的酒杯,輕輕晃了兩下,突然間像是又想起什麼,好笑地問了一句:“你們隻是來尋她的?不會是打算找我算賬吧?”
陸芷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自己毫無立場。林謹看出她有些糾結,氣氛微微凝滯了好幾秒,這才幫著她開口:
“既然如此,那就不便打擾了。”
先前呆在這裏的那些歌姬和舞女已經被明婼打發走了,等兩人離開廳堂,原本喧鬧的大廳此刻顯得萬分冷寂起來,她倚靠在軟榻上,不知不覺間竟然睡了過去,也不清楚是不是夢裏遇上了什麼,往下側著的那半邊臉眼尾溢出一行清淚來。
夜深了,大而空寂的廳堂內突然顯出一道人影,若是陸芷還在這,便能認出這就是她找尋了許久的路煙。
比起之前更加纖瘦的白袍女子逐漸走近了榻上睡得並不安穩的人,見到軟枕上被水漬染重了顏色的一塊布料,既心疼卻又無奈。
路煙拿出衣袖裏的方巾,輕輕地為眼前人拭去了淚,隻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動作,還是把她給鬧醒了。
緩緩睜開的那雙眸子從迷茫恢複清明,神色也從麵無表情轉為抗拒。路煙很有自知之明地向後退了兩步,以免她向後挪磕著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