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業等喬生的第四個年頭。
席柯帶著孩子來機場草坪找他。
“幹爹!”那孩子撲到安業懷裏一個勁兒的撒嬌,“幹爹給我講講兩個小孩子的故事吧。”
安業揉揉他的頭發,“什麼兩個小孩子?那是我和你另外一個爸爸的故事。”
那孩子抓著腦袋,“爸爸太多,我記不住。”
安業淺笑:“你另外一個爸爸特別好看,你見了他,一定不會忘了。”
“那我什麼時候能見他?”
“明天。”
“真的嗎?”
“真的。”
“那我給他拿我最喜歡吃的糖,好不好?”
安業驚訝,“最好吃的糖啊!他最喜歡了。”
那孩子高興的手舞足蹈。
“行了。”席柯將孩子放在跟著的人手裏,“帶少爺去附近轉轉,看好他。”
幾人點頭,領著還在鬧騰的小人兒離開了。
席柯脫了外套席地而坐,學著安業的姿勢胳膊肘撐地半躺著。
“你倒是會享受,在這裏曬太陽,確實不錯。”席柯閉上眼睛,“這日子真好。”
安業瞧他一眼,“好個屁。”
席柯悶笑,“你不覺得好,可我覺得不錯。”
見安業不再理他,席柯問:“你是不是去監獄探視了?”
安業皺眉,“你跟蹤我?”
“你有什麼好跟的。”
安業:“那你怎麼知道,我去探視董禧了?”
席柯:“監獄裏有朋友。”
安業:“你這朋友叫耳報神吧。”
席柯:“他確實姓‘耳’。”
安業揉揉額頭索性躺在了草坪上,“懶得跟你打嘴仗。”
席柯隨他一起躺下,“去找董禧問什麼?”
“關你屁事!”
“你最近,不太禮貌啊。”
“當老大當習慣了,不想對人客氣。”安業呼了口氣,“生哥也不來管管我,我都快把身邊的朋友得罪光了。”
席柯瞄他,“小業,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在說謊?”
安業握握拳沒說話。
席柯拔著身邊的草說:“你們兩家的故事,本就是羅生門,看著簡單,卻比未解之謎還複雜。當年了解這件事最深的人,除了你父母,另外兩人已經去世。這事要想摸清很難了。”
安業臉色很冷,“聽不懂你說什麼。”
“聽不懂沒關係,我講我的。”席柯淡笑,“雖然知道你會生氣,但我還是私底下去做了調查。董禧入獄後,他的家人都去了國外,而且得到了一大筆錢......”
“席哥,這事我不想知道了。”安業打斷了他。
“不想知道你還四處打聽?都打聽到我耳朵裏了。”
“我無聊,隨便找個事情幹。”
席柯搖頭,“你呀!你明明知道,當年那事,可能就是你家對不起喬生家,還要在這裏裝糊塗。”
“生哥也在裝糊塗......”
“喬生?”席柯冷笑,“他如果裝糊塗就不會跑了。”
安業手臂搭著額頭,心煩意亂,“我不信我爸媽會說謊。”
席柯:“那你怎麼解釋,喬生母親活著的時候他們沒說出這一版真相?”
安業:“彼此的體麵吧。”
席柯:“嗬!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有內涵了。還體麵。”
安業的視線上方飛走一架飛機,他用手去抓了抓,發現自己能觸及的地方可真短啊。
小時候,喬生總給他錯覺,讓他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得到。
現在他懂了。
凡事,不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
更不是他想碰,就能碰到的。
席柯站起身,看向草地上躺著的人,“小業。這件事,想不想過去全靠你們兩個。就像我們席家和馮家的仇恨一樣,後代想放棄,隨時都可以。”
安業點點頭,“席哥慢走。”
“行,我走,不打擾你了。”席柯轉身離開。
安業坐起身,他給喬生發去了一條信息:【我怎麼覺得越來越無聊了?】